探访太极湖村
□ 朱晓军
皖南绩溪县伏岭镇湖村,群山环抱,环境优雅,是个藏在深闺里的“世外桃源”,素有徽州“砖雕艺术的走廊”和“中华门楼第一村”的美誉。
秋末的一天清晨,踏着宛若轻纱的白雾,我前往绩溪与文友会合,一同前往太极湖村探访。
到了村头,我们看见的是一个满眼绿色的村庄,宛如世外桃源中一块晶莹剔透的翡翠,静静地镶嵌在水口上。站在村头远眺,农户屋檐底下挂着成串的红辣椒、金黄色的苞芦棒,院内柿子树上挂满了橙黄色的柿子,庭院路旁的“徽州贡菊”片片金黄,翻滚着金色的波浪,与徽派古民居交相辉映,构成一幅着色的国画美图。
进村的石板路上,兀立着一座古亭,仿佛向人们叙述着昔日的风华和岁月的沧桑。我们沿着那条青石铺砌的街道,在民居和店铺间作着细细的寻察,一切是那么似曾相识。
湖村有一条典型的明代水街,名为吟泉街,建于明代,全长300余米。这里四季泉水叮咚,溪水清澈,涓涓细流缓缓流淌。水街地面铺的是清一色的青石板,弯弯曲曲,穿村而过与南北两条主街形成“丁”字形。两街之间,架设了两座石桥。沿溪两岸徽派建筑古朴典雅,鳞次栉比,店铺林立,形成了一条长达数百米的街巷。
沿着水街,我们进入村中。水街两边民居的墙是一折一折的,像楼梯一样高低起落,这就是具有徽派建筑重要特征的马头墙,这里古民居外观整体性和美感很强,高墙封闭,马头翘角,墙线错落有致,黑瓦白墙,色泽典雅大方。看着眼前水街的景致,我想湖村的老百姓大都相信风水,也许村民视水为财气,有了流动的水,村落也就有了灵气,他们认为水是财富和时间的象征,为了不让财富轻易流走,就在河边造一些桥、亭、楼、阁,并种一些树,想把财富留住是吧?所以说风水在水口上处理,自然而然地成为村落的咽喉,既关系到村落人丁的兴旺,又改善了村落的环境及景观,形成“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全村同在画中居”的村落总体环境特征,使水口成为湖村的园林。
漫步湖村,在这古风盎然的街道,在这诗韵悠悠的巷弄,在这静静的大山里,在这浅浅的溪流边,我们真切感受到湖村平凡中的不凡,真的体会到湖村秀美中的内涵。
湖村虽然有着优美的自然环境,湖村人在崇尚自然之美的同时,具备了欣赏美和表现美的能力。自古以来,他们对自家住宅给予了精心的营作和美化。村溪南端尽头处有一条“中华门楼第一巷”,古巷两侧人家的门楼上,至今保存精美的砖雕门罩,仔细一看,屋的外形并不很特别,但一看门楼,仿佛经典的徽派砖雕,都集中于此。门楼砖雕的主人章盛教,晚清时期在浙江淳安经商致富后,回到家乡建五幢宅屋同时起梁,被村民广为传颂。门楼砖雕取材广泛,内容丰富,有“三顾茅庐”、“琴棋书画”、“五老观图”、“一帆风顺”、“黄袍加身”等等,这些砖雕大多镶嵌在门罩上,砖雕艺术主要采用浮雕、透雕、圆雕等手法,质朴高雅,浑厚潇洒,在当时已达到了一个让人叫绝的高度,优秀的徽州工匠们,选取现实生活中的题材作如实刻画,或作变形夸张,以刀凿绝技,加之丰富想象力,创造出各种生动的造型,将砖块雕凿成工艺佳作,体现出徽州民间艺人的匠心。近年,湖村的门楼砖雕已列为安徽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难怪湖村村民自豪地说:“我们是刻在砖雕里的龙川胡。”
古老的徽州,是一片饱含着文化艺术蕴藏的土地。在古徽州的青山绿水间,无处不充盈着浓郁的文化氛围。湖村还有一项传统民俗文化,那就是秋千抬阁。听得村中长者胡大爷介绍:早年间,每逢年节上,村里都要搭台演戏,舞狮接龙,举办观音会,会期7天,观音会的重头戏是秋千抬阁,那可是村中重大的节日盛会,村民和睦共处,亲如一家,场面异常热闹。我在祠堂内看到了秋千抬阁的道具,原来秋千架是“十”字风车形状,中有轴心,外周是直径三米许的转轮。转轮安装在四周饰以绸缎绣花篷幔的底架上,需由四人扛抬而行。转轮的“十”字四端,有活动座椅。胡大爷还盛情相邀我明年春节期间来湖村观看村民演出队表演的《秋千抬阁》,那场面想必是异常热闹的吧?我想民俗表演秋千抬阁,表达了徽州百姓祈求风调雨顺、四季安康、事事如意的美好心愿。村民喜滋滋地告诉我们,湖村《秋千抬阁》民俗表演已列入安徽省非物质文化遗产。
湖村人杰地灵,物华天宝,不仅保留着一些历史古迹,而且孕育出一些精英名流。这里有元朝济世救人的古迹“药王寺”、明朝建筑“木子堂”,有千年苦槠树等活“文物”;有著名的徽商徽菜馆业创始人章祥华;还有现代作家、翻译家章衣萍等,湖村可谓山川秀丽、古迹众多,人文荟萃。
湖村不愧是一处徽州古典民间艺术的殿堂,是徽州门楼砖雕的一朵奇葩,是徽州古村落文化的一个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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