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土地”多赢还须跨过几道坎
土地流转向 “哪里”转？向“谁”转？今年3月，绩溪县在淘宝聚划算推出全国首例互联网团购定制私人农场，提供了一种新型的土地流转和经营思路。开盘至今三个月，这种电商资本介入的土地流转形式运作如何？还有哪些问题期待破解？近日，记者赴当地进行了探访——
■ 本报通讯员 洪 雷本报记者 徐旻昊
“私人农场”网上卖得火
3月11日，全国首例互联网团购定制私人农场在淘宝聚划算开盘，土地位于绩溪县瀛洲乡、伏岭镇的仁里、龙川、湖村，该项目以1年为期，分成1分、半亩、1亩三档不同土地面积，分别对应价值580元、2400元、4800元。主要种植水稻、玉米、油菜、西瓜等，按80%种粮油、20%种蔬菜或水果的比例分配。用户每月将收到两次土地上种植的蔬菜和粮食，还能根据自己的需要种植农产品，闲暇时可以到自己地里享受采摘的乐趣，来绩溪旅游还有免门票、免数天住宿费的待遇。
该项目由浙江省供销社旗下一家网络电子商务公司在绩溪县运作，种植基地位于绩溪，网络运营在杭州，快递物流走黄山。 5天聚划算，一下子卖出了几千份共420亩土地一年的使用权，销售额228万元。
“绩溪是丘陵地带，一家一户的土地很少，无法机械化规模种植，制约了农业的发展，青壮年纷纷外出打工。我们希望通过租种农民散地加旅游的模式，将当地引以为豪的产品和文化传递出去，尝试将其做成成熟的商业模式，做土地定制的样本。 ”浙江公司的负责人，同时也是湖村人的章新光告诉记者。
绩溪县农委主任周道清介绍，“聚土地”其特殊之处在于将土地上的农作物通过电商平台提前预售，并根据销售情况定制土地的流转面积。流转后的土地每亩每年支付给农民流转费800元，由当地专业合作社负责种植。土地流转签约完成后，投资商将对地块进行标号，客户可根据土地编号在网上对农作物生长情况一览无余。为保证网购用户的利益，投资商还为种植时间较长、有风险的农作物购买了保险。
“聚土地”聚拢多重效益
通过电商实施的“聚土地”，一方面，城市市民当上了农村 “私家农场主”，得到了自己需求的绿色无污染的蔬菜水果；另一方面，农村闲置土地有了好的盘活盈利方式，满足了农民需求。这种土地流转经营的城乡直接互动和土地叠加的多功能效应，为土地流转开辟了一条崭新的路径。
通过这种模式将闲置土地盘活统一流转出去，农民可获得三重增收：一是得到了高于种粮收入的租金，二是能在这些土地上务工得到工资性收入，三是通过办“农家乐”为消费者提供餐饮，获取土地之外的收入。这一新型模式必将有效地促进当地农民就业和外出务工人员回乡就业，从而缓解、改善留守儿童及留守老人等社会问题。
此外，电商资本介入土地流转，让农民切身感受运用高科技实现土地流转，能够提高农业的长期收益，将倒逼农民用长远眼光利用土地实现增值，推动农民思想观念上的嬗变，为新型城镇化建设实现农民转市民注入思想动力。
据周道清介绍，这次订购人数超过了3500人，每批蔬菜、果物成熟时，用户都会接收到短信，告诉农作物的生长情况和采摘的时间。以一家三口计算，每年到绩溪一次就会带来1万人的游客。这些用户有可能成为绩溪候鸟式的长期居住者，通过消费支出，放大乡村旅游的富民效应，推动生态旅游和休闲农业互补的新型旅游模式发展。
让“地主”开心不容易
“聚土地”项目是从QQ“开心农场”游戏中得到的启示，但它不是游戏，而是要种出货真价实的优质农产品送到消费者手里。尽管这个项目有多种可期的潜在效益，但现实运作中却面临一系列难题。市场经济是信用经济，要兑现各项承诺，让消费者开心，还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最棘手的是送货包装问题。卖家承诺每2周1次时蔬+每月一次新鲜大米和土鸡蛋快递到家，但第一批货发出去就引来了不小的麻烦。合肥的买家唐晨龙建立了一个名为绩溪地主旅游群的QQ群，大家互称地主。第一批的鸡蛋碎了，QQ群里满是晒碎鸡蛋的照片，章新光在此时加入了群。 5月12日，“我的包菜臭了”、“我的番茄破了，一箱子都是”……第一批蔬菜的包装又引来抱怨。 “同志们，允许我们再做一次测试啊，我们保证在5月底彻底解决包装问题！ ”章新光在QQ群里告诉大家。 6月13日，一位合肥的买家在QQ群里说：“又收到菜了，这次鸡蛋包装给力。 ”鸡蛋在几经实验之后，采用了定制泡沫格一个个单独摆放的方式。章新光也告诉记者，现在的破损率降到了3%以下。
果蔬产品的保鲜问题也是关键所在，农产品的脆弱性正在于其超过保鲜期就失去了使用价值。一开始由于事先没有对团购买家做地域限制，一下子涌来的订单还包括了吉林、西藏买家，生鲜产品的运输难题使得将蔬菜运到当地成为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客服部门不得不在下单之初，给偏远地区的订单一个个打电话，劝说对方取消订单，一共取消了约400份订单。即使这样，订单最多的仍然不是附近的江浙沪皖，而是稍远一些的北京和广东。专家表示，如果没有强大的冷链物流实力支撑，经营风险会相当大，农产品电商的竞争力可能还比不上农产品批发市场。而好的冷链物流体系又需要相当大的投入，没有一定规模的电商是建立不起来的。考虑到这一短期内难以突破的瓶颈，“聚土地”项目的运作，在解决物流短板的同时，假设以200公里为半径,并且运输时间在2小时之内的空间距离来划定认购区域，以便项目操作更加现实可行。
聚土地项目中承诺：可以根据 “地主”自己的需要种植农产品。 5月3日，蔬菜种植的总联络人胡金祥发完货又急匆匆赶往蔬菜基地，这天是“地主”们要求的甜玉米下种的日子：“我们刚开始种绿黄瓜，杭州那边说客户希望是黄的土黄瓜，那是我们喂猪的黄瓜啊，但没办法，我们得按买家的要求重新补种土黄瓜。最近杭州又说客户要甜玉米，我们这里没有这样的种子，还得去种子公司进货。”城里来的“地主”们的各种想法让绩溪的农民们小跑着跟思路。另一个让他们应接不暇的事是接待“地主”来绩溪观光。清明节是项目遭遇的第一个旅游高峰，第一批到绩溪的买家们有的没有安排到住宿。五一节是第二个假日，系统显示预定住宿的有50多个，这让在绩溪负责对外联系工作的董建成的电话成了热线，来自天津的地主韩东夫妇在5月2日来到了湖村，并顺利入住。门票与住宿的费用由公司统一支付，地主在农家付费吃饭兼购土特产。
新模式期待各方给力
“毕竟是首次尝试，有很多的不完善，目前看来，这次活动公司大约会亏损30至40万元，还在我们的预测范围之内。可是农民们拿到了土地承包款，还可以给我们打工，并且增加了住宿吃饭的收入，我们已经明显感受到了农民越来越支持的态度。未来，我们会增加更丰富的团购项目，并力争增加集团客户，盈利是可以期待的。 ”章新光告诉记者。
为扶持这一新的土地流转模式，5月初，绩溪县农委成立了一个由副主任带队的聚土地私家农场项目指导服务组，每周五下午由种子管理办、经管股、畜牧局等多个部门一起针对项目进行调度。同时，绩溪县将在湖村设立农产品质量安全监测点，并指导农产品种植与统防统治。“绩溪县生态环境好，旅游资源丰富，2013年还被评为全国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示范县。我们一直希望将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相结合，希望通过帮扶有实力的企业运作成功，产生成熟的模式在全县推广。”绩溪县农委主任周道清道出了绩溪县政府对于聚土地模式的认可。
有关专家建议，税务部门应通过制定和运用更多税收优惠政策大力扶持土地流转。通过税收调节，尽快改造传统农业，发展现代农业，推广高效农业；对安置农村剩余劳动力的农民专业合作社和农业产业化企业提供税收优惠，鼓励就地安置农村剩余劳动力。
从土地流转，到农产品生产管理，再到物流配送以及与买家互动，规范各个环节并使之良性运转，通过互联网将散地产出聚合打包出售，“聚土地”这种新型农业经营方式能否实现多赢，人们拭目以待。
题图：聚土地项目在绩溪县伏岭镇湖村的种植基地。本报记者 徐旻昊 摄
农民给即将发货的鸡蛋打包。 本报记者 徐旻昊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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绩溪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绩溪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