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永远的外婆

安徽日报 2014-01-24 23:14 大字

■ 程慕斌

家乡有句土语,“吃要到丈母娘家,嬉要到外婆家”。现在,我却成了没有外婆心疼的孩子了。

我的外婆叫王翠花,名字朴实,散发出阵阵田野的芬芳。她今年99岁,身体非常硬朗,除了听力有些式微,其它不输年轻人。我们一直以她为荣,逢人便夸,总能引来啧啧称叹。孰料新年元旦那天,我在县城突然得知外婆住院的噩耗,赶过去一看,躺在病床上的外婆眼窝深陷,呼吸微弱,已处于昏迷状态,医生说大抵撑不了几天了。果不其然,几天后,年近百岁的外婆还是没能拉住生命之绳,离开了我们。为了表达内心的思念,我撰写了一副藏头挽联,“翠山碧水共哀泣九九高寿玉德堪钦留典范,花落叶零同长歌四世同堂美誉旌表写春秋。 ”这是外婆一生真实的写照。

外婆1916年出生在宁国甲路,20出头就远嫁到绩溪县家朋乡一个非常偏僻的小山村。这里群峰巍峨,山路崎岖,对于小脚的外婆来说,不啻于“米箩跌到糠箩”了。但是小脚瘦弱的外婆却走出一道非常亮丽的人生风景,成为这个小山村的传奇。

解放前,我们这一带因地势险要,战略位置重要而成为游击区,常年活跃着游击队伍。外婆家在大山深处,在当地威望很高,自然成了革命的重要后援。那时外婆年轻,身材娇小,风风火火,是很厉害的革命群众呢。她说,有一次夜深了,游击队员用暗号敲门,她立马起床迎接队员,但是不敢生火做饭,怕引起国民党注意,只好用炭火烤一些红薯,几个队员晚上就住在楼上一个隐蔽的阁楼里,恰在此时,一伙国民党兵进门收税,刺探游击队情报,那时太外公是保长,硬着头皮应付着,外婆头脑活络,趁机上楼报告游击队员,楼上楼下表面风平浪静,可暗流涌动,情势非常危急,战斗一触即发,后来经过巧妙周旋,斗智斗勇,敌人无趣离开,化险为夷。年轻的外婆担任着给在山里石洞扎营的游击队送饭送情报的艰巨任务,每一次执行任务都格外小心,时间长了,还真积累了不少斗争经验呢。

外婆命苦,四十多岁时丈夫就不幸去世,她一人将五个孩子拉扯大,这对于一个不谙农事的女子来说是多么艰难。但是,命运的不公造就了外婆坚强的性格,羸弱的肩膀扛起了生活的艰辛。对于我们来说,外婆就是一座仰视的山峰,一个温馨的港湾,我渴望永远躺在外婆的摇篮里,享受着幸福的味道。我小时候,家里穷,而外婆家就是我的小果糖,我的暖被窝。记得有一年冬天,我和姐姐肚子饿了,就抄近道到五里远的外婆家寻吃的,路过一条山溪的时候,不小心把破棉鞋弄丢了,鞋子顺水流走了,路上满是积雪,我只好忍着刺痛走到外婆家,外婆见到后心疼极了,立马拿来火熥让我烤,嘴里不停地责怪着姐姐,眼里满是泪水。我那时经常呆在外婆家,一呆就是几个月,妈妈去接我,我竟躲在桌子底下,反而不认识妈妈了,弄得妈妈既伤心又有几分嗔怪。初中毕业那年,我得了心肌炎,到外婆家疗养,外婆每天都想方设法弄好吃的,对我呵护备至,晚上躺在外婆那张窄小的老式木床上,和外婆挤在一个被窝里,聆听着外婆的絮叨,非常惬意,身体也很快康复了。外婆家暖暖的灶膛,屋后那一捧汩汩的甘泉,农家腊味的醇香,挞粿的味道,都一一烙在岁月的褶皱里,印在记忆的最深处。

外婆不老,九十多岁高龄仍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她坚持干家务活,特别讲究个人卫生,每天睡前要将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码在床头,床铺整理得有棱有角,这一习惯保持到她生命的最后一程。虽然是农村穷苦妇女出身,也没有什么文化,她却将自己经营得像大家闺秀,头发从不凌乱,衣服特别干净,说话温柔大方,举止优雅端庄,与世无争,极有涵养,就连自己穿的袜子也要绣上一些花草或名字,可以说,外婆是一个特别懂生活的人,很诗意地栖居在这一片深山里。

外婆虽然走了,可是她却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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