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柿子红朱亚莉
在金秋十月一个吉祥的日子，清风携着欢快的旋律从“开元广场”飘向了远方，中国·彬县第三届柿子节在此隆重开幕了。柿子飘香诱远客，四海宾朋来欢聚，这里彩旗飘扬、礼花四散、人头攒动、比肩继踵，成了欢乐的海洋、歌舞的天堂。展台上赤、橙、黄、绿、青、蓝、紫缤纷的色彩，展示着各乡镇因地制宜发展的特色产业硕果样本；舞台上风格迥异、精彩纷呈的文艺节目欢庆着柿子又获丰收，欢迎着远道而来的客人。
于右任先生的“已过邠人剥枣期，满川梨尽柿犹”载叙了这块农耕发祥地上物产的丰富，而《直隶彬州志》中载有“始云有柿”，把柿子树在此扎根的时间推至千年以前。作为铁杆庄稼，千百年来它是乡亲们的经济支柱。在我儿时的记忆版图上，与柿子有关的往事占据着主色调，又是一年柿子红，在父老乡亲们深深的笑靥里，往昔图景一幕幕抖落开来。
懵懂的记忆中，每当千沟万壑，原边涧畔的柿子在层林尽染中如含羞待嫁的少女脱颖而出时，乡亲们疲惫的倦容上就多了分神采。无论大人还是小孩，每当路过柿子树下，都不忘仰头多瞄上几眼，偶尔发现那受到过鸟儿青睐，早早变得鲜红透亮的软柿子，惊喜不亚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树下路过者常顺手牵羊摘几个拿回家，待放软后解馋。生产队里这时不得不派出专人看管，每晚便会听到他们悠长的“噢呼”声在静寂的原野、空旷的山谷中回旋，尽管如此，三天两头还会听到昨晚又有某棵树上的柿子被贼偷了的私语声。
待到柿子红透了集体采摘时，全村男女老少都会出动，这无疑是早期原生态的柿子节。树上摘柿子的、树下接柿子的、地上捡柿子的劳作图景中，你指指这个柿子说是最红看看软了没有，她指指那个柿子说是最大先摘下来，如弥猴般在嶙峋枝干间左攀右跳地精干劳力，力气够不到所指时，总会被伶牙俐齿的大嫂们调笑着戏谑、抢白一番，憨实通红的笑脸可与柿色媲美。孩子们嘻笑着穿梭于树下，摸摸这个，捏捏那个，经不住诱惑地尝一口红透的硬柿子，呲牙裂嘴一番，又怂恿伙伴们也尝尝“绝对好吃”的美味。这时的山野调笑声、憨笑声、嘻笑声汇成了丰庆的欢歌，摘柿子、装柿子、运柿子的欢快身影灵动成优美的舞姿！
当山野变得万般萧瑟时，家家户户的柿饼棚成了另一道风景。分回家的破柿子被切片晾成柿子干，稍有伤的桨泡一些解馋，全好的卖掉一部分，剩下的刮皮捏成柿饼存放等待好价钱。挂在枝头的红灯笼只是如少女般悦目，而当被剥去光鲜外衣晾在高支架上呈半透明的柿饼时便如韵味十足的少妇般诱人！望一眼垂涎欲滴，尝一口甘之若饴。这时尽管家人时时刻刻提防着，可还是防不胜防，稍有疏忽孩子们便会踮起脚尖从棚下高梁秸的夹缝中塞进小手，东掏一个，西挖一个，被叫骂声中心里却美滋滋地谋划着下次行动。我那同族的歪脖子三哥，打我记事起他的头就斜倚在左肩膀上。姐姐说是那年三哥和他的哥哥还有她，他们三个人以猴子捞月的姿势去偷邻居家依小窑面柿饼棚上的柿饼，恰巧有人从屋子里走出来，她一慌神松了手，三哥掉下去头扎进柿饼棚的椽缝中夹成了歪脖子。很长一段时间我信以为真，因为那个偷枣会从树上掉下来，砍柴禾会滚下山沟的三哥总会创造让人捧腹的奇迹。
我幽远遐思中的浮光掠影随着舞台上“华阴老腔”朴拙奔放、乡土气息浓郁的旋律隐去，当今天满山遍野的红柿子又招摇枝头，已很少有脚步靠近，孩子们更无从体会那偷乐其中的真趣。以前仅有的尖顶柿和大水柿也有了众多姊妹，展台上许多我已叫不上名字来，它们经过各种深加工后行销到五湖四海，也招来了山南海北的客商。
又是一年柿子红，中国·彬县柿子节让这里盛产出了更多快乐与祥和！ （C）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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