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嘉木/摄 ◎张晓东 西安城北行百十里许,有一个古老而繁荣的镇子,就是我的老家庄里镇,我母亲就独居在镇里。从镇子再朝北十几里地,就到了乔山山脉的边缘。翻过一座山

西安晚报 2016-09-24 00:00 大字

古镇人家嘉木/摄

◎张晓东

西安城北行百十里许,有一个古老而繁荣的镇子,就是我的老家庄里镇,我母亲就独居在镇里。从镇子再朝北十几里地,就到了乔山山脉的边缘。翻过一座山垭,眼前一片平整开阔的川道。母亲的娘家,就是说母亲的母亲就生活在那里的一个小山村。

母亲人缘很好,乡誉极佳。因为一个人居住的缘故,所以串门的人特别多。无非是喝茶聊天,有时也唱戏。家里偶尔有些重活,邻人们也都帮着干了。所以母亲并不孤单,甚至不乏热闹。我一般两到三周回去一次,也就是陪她说说话,请她吃个饭,走时留点钱。如果三周过了我还没回去,母亲就会打来电话,说:“你最近忙啥哩?哦,没事?我也没事,就随便问问。”接到这样的电话,我就赶紧跑回家去。我知道,她是嫌我期限过了还没回去。

回到家里,母亲会亲自给我泡上一杯好茶,是我送回家的、她舍不得喝的好茶。然后坐下来说些闲话,无非是谁谁谁死了,或者是街上又开了一家怎样的新店,石川河上又架了桥之类。如果我没有吃饭,她就去厨房很快擀一碗面条来,外带一两盘凉菜。但她并不吃,只是坐在对面,摇着扇子看我吃,或者说等着我吃。无话可说的时候,她会用一种探寻的目光觑我,似乎有什么提议。可我一看她,她却目光挪开了。我当然知道她的心思,但我就是不说破,看她咋办。她三番五次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后来索性到院子里转一圈,再回来的时候,似乎下了决心,直视着问我:“你不急着走么?”她这句话一出来,我就想笑,我问她:“咋?又想去看你娘了?”她一听释然一笑,说:“就是,好久都没有去看你外婆了,这不是趁你有车哩么!”两周前才去过,也叫个“好久”?我笑着说那就走吧。她一听“腾”地站起身来,丢了扇子,旋即跑进里屋,换了一身出门的衣服,提上她装钱的小包,轻快地说:“那赶紧,到北头停一下,给你外婆买点菜,再买点水果。”这句话早已成了经典戏剧台词,每到此处必要重播一番,几乎一字不差。

母亲当初由山里嫁来镇上后,除了相夫教子、参加生产劳动,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反哺她的娘家。在我幼小的记忆里,母亲总是频繁地回娘家,每次回去都会大兜小兜的买好多东西。她对我几个舅舅的帮助,大大超出了一个农村妇女的能力,由此导致我的父亲时发怨言。母亲每年都会把外婆接来住上几次,每次十天半月不等。但我觉得外婆每次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因为她们母女每次都会斗嘴吵架,最后以外婆负气回到山里而结束。过后不久,外婆又笑呵呵地来了,接着又生气地回去了。母亲就给我哭诉:“你外婆这人不讲理!”让我觉得可笑。俗语说“多年母女成姐妹”,我看是果然不假,哪有不吵架的姐妹呢!记忆中的一些重要节日里,镇上的国营食堂就会做一些传统的糕点,比如油糕酥饺之类。母亲总会想方设法借点粮票排队去买,然后让只有十岁的我,跑十几里山路送给外婆吃。为防我路上偷嘴,母亲总是把袋子口扎成死结,使我纤弱的手指无法解开。

去外婆家的路上,有一段狭窄的山路,路边长满了粗硬的灌木和枝条伸张的花椒树。每次路过,车身都被刮擦得刺啦作响,底盘也被凸起的车辙顶得咚咚有声,让我很是揪心。但看母亲,她却无事人一样看着窗外。有次我开玩笑问她:“为了看你娘,把你儿的车剐成这样,你也不心疼?”结果母亲说:“车不就是用来剐的嘛!”咦!一向会过日子、爱惜家物的母亲怎么会说出这么通脱的话来!看来与孝敬她母亲的事相比,她儿子的车就不算个东西了。不禁一乐。

到了外婆家,门虚掩着。外婆并不在家,母亲说“我去找”。须臾功夫就听到外婆那清朗的笑声从屋后传来。只见她头戴一顶破旧发黑的草帽,脖子上挂一条毛巾,手里倚把老锄,脸色因出汗而变得通红。外婆已经八十多岁了,还下地劳作,这让母亲很是作难,总是唠叨她的母亲“不知道享福”,而外婆只是哈哈大笑。

进了家门,母亲就开始涮茶壶,洗茶杯,开始泡茶,然后坐下来跟外婆拉闲话。过上一会儿,外婆就会去厨房做饭,母亲也就跑去打下手。外婆连和面带擀面,很快做出“削削子”。“削削子”又称“驴蹄子”,是关中的一道传统面食,因其粗硬筋道像驴蹄子一样难嚼,故名。外婆跟母亲一人吃一大碗,而我只能吃个一小碗,母女俩的饭量让我惊奇。

将要告别的时候,母亲就会给我使眼色。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就拿出200元递给外婆。外婆却不接,笑着说:“婆不要,婆不要,婆有钱哩,我娃快装上!”母亲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切,像审判官一样裁决道:“娃给你哩你就拿上,你有是你的嘛!”外婆这才接过钱,攥进手心,很心疼的样子。

前一阵子我因为出差,快一个月都没回家,却没接到母亲来电。心里不禁忐忑,就打电话到家里,问母亲在忙什么。母亲接了电话,语气显得轻松愉快,说:“我把你外婆接来了,正给你外婆做饭呢,那我先挂了啊。”你看你看,母亲就是这样,只要有她亲娘在,也就不管她的儿子了!

母亲如此热爱她的母亲,我可要见贤思齐,永远热爱我的母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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