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教往事成追忆 ——怀念著名诗歌评论家张同吾老师 程晓逊
昨失领头雁,今失铁判官。诗界灾难频发,大树小草几多罹难,天不悯诗又独嫉英才。奈何?
翻开《文艺报》头版,赫然看到《张同吾同志逝世》的消息,一时眼黑,这怎么可能呢?我急忙用手机给亦师亦友的张庆和兄发短信。毕竟,我与先生有二十几年的情谊,先生的为人为文,特别在诗歌评论上的建树饮誉海内外。那是一个“问谁是李白谁是杜甫,去问张同吾”式的人物,足见其影响。正在感叹间,庆和兄的信息到了:“大家都很难过。告别那天,同吾老师好友副总理马凯、铁凝、钱小芊都到了。高洪波副主席8月12日在中国文艺报发文悼念,还有很多缅怀文章,可上网看。”我迅疾打开电脑,真如老兄所言,同时我也看到庆和兄发在8月15日《光明日报》的悼文《说不尽的张同吾》。
上世纪的一九九三年,我应邀参加《中国建材报》骨干作者会议。地点在北京的建设部招待所。时任总编辑的谢镇江讲话之后,主持副刊的庆和老师一一介绍了与会的各位领导和嘉宾。当提到同吾老师时掌声极其热烈。因为这次与会的人员中大多是写诗的。同吾老师又是被称为中国诗歌第一判官的人物。
同吾老师第一个发言,他简要介绍了中国当代诗歌的现状及存在的问题。他特别强调诗歌要与最广大的人民在一起,要关注民生,在任何社会状态之下,能流传下来的既是精品又是一同与民众歌与哭的东西。在现场,他即兴吟诵了《西望长安》“兴百姓苦,衰百姓苦”这样的句子,他说参加这次会议的都是来自建材行业优秀的作家诗人,你们一定要记住,写作不是为了发表,发表了的东西都未必是好的东西,打动人的都是有血有肉、牵动人心的东西。他还举例说了我写农民工的诗作。他又说,农民工这个群体是未来中国的希望,虽然他们出身社会底层,干着天下最苦最脏最累的活,没有什么保障,但又有谁能离开他们的服务与奉献么?
那次会议中,经庆和老师引见,我见到了《农民日报》的韩敏、《工人日报》著名的工人诗人王恩宇。这些文学界的朋友是我在诗歌道路上匍匐前行的鉴赏者和鞭策者。会上我有幸结识了著名作家诗人张志民、牛汉、陈建功、柳萌等重量级人物。多年过去,但诗歌发展欣欣向荣的景象仍然历历在目。
往事如云,总在飘飘荡荡中滑过。转眼到了2010年的春天。雷抒雁老师的诗歌朗诵会在咸阳举行。下午五点左右,我与鲁曦、王德华一起去咸阳国贸看望了雷抒雁老师,不曾想进门后第一个喊我名字的竟是同吾老师。他坐在东北角的一个座位上。我刚握住雷老师的手,他就喊“晓逊、晓逊。”并一下把我拉了过去,相拥一起。他说,“多少年没见了,有二十多年吧?今天在你家乡见到你了。”只说是见雷老师,却又见到了二十年来未曾谋面的张老师,直叫人喜出望外。
1993年,我的一组诗《古丝路行歌·陶瓷》在《中国建材报》发表。这是写文化的。它以运送陶瓷的驼队为载体,描写中西文化交流的情景。在当时我对这组作品还拿不准。可是,过了不久就见到了同吾老师的评论。“程晓逊的诗风是苍劲而凝重的,又富有内在的节奏感,能感到受古典诗词熏染的印痕,且又在当代意识观照中赋予诗以新的美学情趣。在他的眼中不管是半坡陶瓷还是塞上羌笛,不管是滴血的驼铃还是不眠的雪山,都是一种载体,而不仅仅是物体的直观映象。这中间包含着诗人对时间与空间、主观与客观、暂时与永恒的思索。”(1993)。同年,他又对我的乡土诗做了如下的评价:“程晓逊以浓郁的感情讴歌土地的恩泽和对家园的眷恋,诗里流动着一种悲炝雄浑之风。那种悲喜交织的眼泪又滋润着家园,其余味是耐人咀嚼的,都能表现出诗人丰富的世界。”(1994.5)在这篇文章中,他不留情面,对一些所谓名家的作品提出严厉的批评,话说得很重,足可以让一些伪诗人汗颜。
我与同吾老师最后一次见面是在西安。想不到,这竟是我与先生的永别。
我有时在想,人生也是可怕,几十年的光景,说不见就不见了。难怪古圣人感叹“逝者如斯夫,不弃昼夜”。想起那年在北京同吾先生写在我本子上的“诗是心灵之桥”的话,看着那优美飘逸的字,还鲜如昨天。
“同吾先生是一座山,站上这山会望得很远;同吾先生是一棵树,走近这树,会感知荫凉;同吾先生是一条河,站在这河水之上,会看见那见底的清澈。”这是著名作家诗人张庆和的话,是一个诗人对一个诗歌评论家最后的评价。
同吾老师:虽万千吾独往矣。狐死兔悲物伤其类,世界同此凉热。唯祈愿天国的路上您老一路走好!(B)(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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