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那条河

梧州日报 2019-12-09 06:41 大字

倪东荣

我在苍梧县旺甫镇八会村木根小组出生、长大,村在半山腰,山脚下有一条哺育子民生生不息的小河,围绕着田野和村庄日夜流淌,从春流到夏,又从秋流到冬,四季没有干涸过。小河流淌,遇到有石头挡路,她也只是把一首歌曲变换一下调子,然后悄然地流向远方。家乡小河在我心目中是最美的——因为她像母亲一样哺育了我们。

大约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村里组织人力修筑了一个小堤坝,从而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瀑布,为水利灌溉提供了方便,也为孩提时代村里的孩子们提供了一个游泳的好去处。每逢夏季,村里的孩子们都带着毛巾、游泳圈,赤脚往“小瀑布”跑去,嬉戏的喧闹声响彻了小村落的一个个傍晚……

父亲和伯父喜欢在傍晚钓鱼。村里的河流周边有竹林,也有不知名的树木,阳光透过树顶的缝隙,河面上跃动着细碎的金光。父亲挥动的渔线带着节律的抖动跳跃抛出,四溅的是细碎水珠的清凉。物质匮乏的年代,河流里大大小小的各种鱼,填满了我们小时候的胃囊,分别有草鱼、塘角鱼、镰刀鱼、黄鳝等,夏季涨水的日子,父亲从村里小学放下教鞭,拿上钓具和诱饵,带着我到河里垂钓。父亲选定一个河窝之后,放下钓竿就一蹲石头,沉默不语。竿动的时候,我大声喊:“爸爸!快看鱼儿上钩啦。”父亲不急,等渔竿猛地往下扯好几下,再四下游弋,他才慢慢收竿,如获至宝地把鱼儿放入事先准备好的水桶,脸上开始露出满意的笑容。

放暑假是我期盼的时刻,因为大哥二哥从学校回来了,不但带连环画给我看,还跟着父亲一起去钓鱼。

上阵父子兵,父亲当然要教他们两个钓鱼的技术。父亲说,一是节奏,每次抬手、甩线都要连贯,四拍收放,有条不紊一气呵成;再是角度,挥、停、投、拉、拽,钓线要舒展、回卷,在水面形成一个完美的环;三是力度,不同的飞蝇不同的铅锤要把握不同的力气,紧中有松,举重若轻;四是距离,线走的远近深浅顺流逆流,是贴水平飞还是高舞回旋,样样都是技术。除了勤于练习,父亲对兄长说,你们外出求学了,但还要有着对家乡河川的热情,将心神融入自然,将情感交付指端。这一切做到完美,那便是钓鱼的艺术了。

大哥学会了父亲钓鱼的神韵,他常常拿一本书,在芳草萋萋的河岸边一边看书一边钓鱼。“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就是他教会我的。二哥则性格冲动,钓鱼时喜欢走来走去,有一次在一个堤坝上垂钓,上钩者竟然是一条目测超过一公斤的草鱼!他高兴得忘乎所以,一猛子跳向河窝中心,想要亲自抓住那条到处乱窜的大鱼。然而,河里有尖利的石块,二哥的脚被割伤了,鲜血直渗,那条鱼也不知所踪……二哥一瘸一拐回到家,父亲找来碘酒和双氧水,给他的伤口消毒、敷草药,同时免不了一顿劈头盖脸的数落。从那之后,二哥在钓鱼时情绪收敛了许多。

我最兴奋的除了一起钓鱼,还有“洗柴”。“洗柴”就是用湍急的河水把锯好的木头成堆推到几公里开外的收集站。大人们先用石头和泥土蓄水,蓄到一定的高度之后,突然把临时堤坝推倒!只见河水把一截截的木头随河水推出去。我们跟在大人后面,看着水里被水推动的木头,内心有一股莫名的兴奋劲。木头到了收集站,大人们就可以换回钱,顺便给我们买糖果吃。

美好的记忆里也有辛酸。美丽的河流到村里民宅,是一个坡度超过30度的斜坡,距离约400米担水路。祖祖辈辈都从这条路挑水到家里,再倒入到蓄水的大瓦缸。孩提时候,母亲辛劳了一天,还要趁着逐渐降临的夜色,背着我去河里挑水,为第二天一家人的用水做准备。

改革开放之后,村民生活水平越来越好,家家户户都可以接上自来水,不再需要到河里挑水吃了。但这条生我养我的小河,在远离家乡的岁月里,依然奔腾在梦中。父亲曾说,每一个人的一生就像一条大河,有时是风平浪静,也有时河流湍急,沿路布满暗礁……

木根村这一条河,贯穿着全村人所有的记忆,沧海桑田,生生不息。所有的人、事、物、景都融入了心灵深处,最终,所有的一切都会流入远方奔腾的大河,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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