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楚王城上
楚王城在城东花桥镇,是一处遗迹,古鸠兹城的遗址,作此断定的是侯仁之先生。侯先生是历史地理学的泰斗,曾在年来楚王城考察,认为“楚王城是西汉芜湖县城,亦即古鸠兹所在”。年的南京博物院考察结论也认为是汉城。
古鸠兹为汉武帝在元封二年(公元前年)易名芜湖,正式建县。古鸠兹隶属于秦章郡,直到汉武帝建元二年(公元前年),撤秦章为丹阳郡,芜湖归属丹阳郡。
站在楚王城的土丘上,原本城门的地方已经为公路所占,早已痕迹杳然。厚实的城墙默默地长蛇般静卧着,没有诉说,没有感叹,更没有骄傲,虽然她值得骄傲。
新石器时代的石斧,商周时期的陶鼎足,战国时期楚贝,汉代的五铢钱币,在楚王城一带都有考古发现,就是说,楚王城地区在远古时期就有人类的活动。人类的栖居是建城的基础,也是建城的必要和必然。估计水阳江绝不是现在的规模,宣泄的河道傍着荒芜的湿地,一直绵延向西,都是一片沼泽,芜草丛生,鸠鸟栖息。
吴楚的“鸠兹之战”在《左传》上有记载,鲁襄公三年,即公元前年“三年春,楚子重伐吴,为简之师,克鸠兹,至于衡山”。简者,挑选的精锐也。衡山(横山),在今天当涂境内。战争的起因很复杂,也很简单,甚至为了一个女人也能打起来,“春秋无义战”即可一言以蔽之。关键是子重战后回楚,谎报军情说伐吴大胜,庆功酒喝得昏天黑地。吴国伺机攻占楚国的驾邑,驾邑今无为县,《春秋左传词典》:“驾,楚地,今安徽无为县西南境。”楚大败于吴。楚国群臣认为“子重于是役也,所获不如所”,就是得不偿失。子重死于抑郁症,精神疾病的一种。
子重,楚庄王的弟弟,在世公元前年之前,足以证明,古鸠兹在公元前以前就存在。楚王城,如果按侯先生的说法是西汉城,最简单的、最直观的推断自然是西汉的楚王所建。西汉一朝,有几十个藩王,在徐州就封过十二代楚王。谁在芜湖留痕,谁在芜湖建城,当从这些藩王的行止轨迹中去寻找。也许在今后的偶然之中,能够发现楚王的遗痕,希冀在遗址的发掘中得到实物证据。历史的真实也许还静静地、深深地躺在风尘中睡觉, 没被唤醒。楚王城谜团的解析对中国的历史的完整也许只是丰腴体肤上的一毛,但对花桥而言,可能的重大发现却是惊天动地的,马王堆、兵马俑原本也是不起眼。
我倒是相信,汉光武帝刘秀之子楚王英因遣发丹阳郡,在此筑城,说得有点道理。可刘英的年代是东汉,与侯先生的推断接不上茬。伍子胥在这里掘楚平王墓而鞭其尸说法最谬,因为这一件历史公案似乎早有定论。
站在楚王城头,耳边似乎依稀可听到人嘶马鸣,杀声震天;眼前犹可见战旗猎猎,千军混战,横枪竖戟,尘飞土扬。鸠兹春秋时期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绵延数百年的混战就此开始。说春秋无义战,对,也不对,战争是不需要以“义”为由,尤其是春秋。
公元年,孙权将芜湖县治由鸠兹西迁到青弋江口不远的一处高地上,就是现在芜湖城东南的鸡毛山一带。我在鸡毛山长大,出了大门就是鸡毛山,芜湖县衙署离我的旧居咫尺之遥。我可以这样说,以我之旧居为中心,方圆两里,几乎每一寸的土地上都有我的脚印,我是芜湖土著,却不是鸠兹的后裔。
登上楚王城的城垣,不再是寻觅,而是张望,张望逝去的辉煌,花桥的辉煌。我仿佛溯着历史的长河,从鸡毛山的芜湖到花桥的鸠兹。我跋涉两千余年,从今日的繁华回到昔日的繁华。人类一路走来,将过去留在身后,历史成了精彩的碎片,成了散落的珍珠,成了湮没的古迹,成了荒芜的遗址。我不禁要问,享受现代文明的人,为什么要费劲心思去补串碎片、珍珠,还原古迹、遗址。其实,人也在寻根,但这种寻根,并不仅仅寻找祖先,更不是评说祖先的人事,而只是用后辈虔诚的心,朝拜先人,赏读先事。
沈光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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