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证据说话 ——记镜湖公安分局赭麓派出所民警戴诗武
证明:光头就是“锅盖头”
2007年8月中旬的一天上午,李女士戴着金项链在菜市场买菜,引来一些人的羡慕眼光,一个小青年若即若离跟着她。 买完菜,李女士左手一只鸡,右手拧着菜,哼着小曲往回走,当她走到铁路小区一拐弯处准备上楼回家时,小青年从她背后快速冲了上来,一把拽下她颈子闪闪发光的项链。李女士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等回过头来,那小青年已飞快地跑了。
值班的戴诗武接到报警,来到李女士的家,了解了被抢劫的经过,询问了被抢项链的重量、形状和购买的商店,随后沿着李女士买菜的线路走了一遍,发现菜市场与她家之间有一处视频监控,戴诗武调取了视频监控,找到尾随李女士的小青年衣着和相貌特征:身高1.7米左右,发型类似锅盖,穿灰色短袖V领衫。戴诗武立即将此图片传给市局110指挥中心,请求全市巡警协查。当天中午,戴诗武找到李女士购买项链的商店,拍摄了李女士同款项链的图片,拿着犯罪嫌疑人的监控图片和项链的图片在镜湖区一些黄金收购、加工店走访,当天晚在文化路上的黄金加工店,发现了李女士的被抢的项链,并且店主承认是监控图片中锅盖头小青年卖给他的。
李女士被抢劫后的第3天上午10点,特警支队民警在文化路抓获一名抢劫手机的犯罪嫌疑人,在附近配合抓捕的戴诗武也随后赶到。
犯罪嫌疑人光头,身穿黄色圆领衫,身高1.7米左右。戴诗武见此人是光头,但感觉有些面熟,走起路来有点像抢劫李女士的小青年。因为案发地属于当时戴诗武所在北京路派出所,这名光头小青年交给了戴诗武审查。光头小青年交代,赌博借了1万多元高利贷就要到期,走投无路之下萌生抢劫念头,没想到第一次抢劫就被擒获了。光头小青年,今年25岁,安徽阜阳人,租住在市区火车站附近的一家私人旅馆。
戴诗武知道,犯罪嫌疑人总是设法隐瞒犯罪事实,必须拿出证据,他们才肯认罪,于是打电话叫来李女士,让她秘密辨认光头小青年是不是抢劫她项链的人。李女士看了10几分钟不能确定。戴诗武让同事继续对光头小青年进行审查,然后来到犯罪嫌疑人租住的旅馆。旅馆老板反映光头小青年2天前住进来,来时就剃着光头。戴诗武总感觉光头小青年就是“锅盖头”小青年,于是围绕火车站附近理发店进行走访,在联盛广场附近的一家理发店,店主反映3天前“锅盖头”小青年进店要求剃光头,并确认戴诗武手中监控图片就是当时进店理发的人。
当晚21时许,胸有成竹的戴诗武回到派出所,再次来到光头小青年面前,拿出“锅盖头”小青年视频截图往他面前一放,他立即明白:公安机关已掌握了自己犯罪的证据。于是放弃了10几个小时的抵抗,交代了包括抢劫李女士的4次抢劫经过。
查证:是强奸而不是自愿
胡某,1976出生,鸠江区人,从事大件商品外包装架的生产和销售。
2012年春节前一天,他和几个朋友在酒店喝完酒,来到芜湖某KTV唱歌,期间认识了KTV里服务员黄某,两人情投意合,一见如故。唱完歌,胡某带黄某又到茶楼喝茶,喝完茶在一家旅馆开了房间……
第2天凌晨1点左右,戴诗武接到110指挥中心电话,称在北京路派出所旁边的旅馆有人被强奸。戴诗武和同事来到报警人所在的房间,见黄某半裸着身体坐在地上,胸罩带子被拉断扔在床边,床上黄某的牛仔裤上的扣子和拉链也被拉坏,而胡某在床上呼呼大睡,酒气弥漫整个房间,民警将两人带到派出所进行审查。在派出所,两人各执一词,黄某说胡某强奸了她,胡某说黄某本来是愿意的,发生关系前,黄某向他要钱,由于唱歌、喝茶、开房间正好把钱花光了,没钱给她,于是她又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他强行与黄某发生了性关系。
戴诗武和同事按程序,对两人做了口供笔录,然后对两人做了DNA鉴定,并确定两人发生了性关系。随后戴诗武调取了旅馆过道里的监控,发现黄某几次冲出房间,都被胡某强行拉了回去。根据现场黄某的胸罩和牛仔裤产生的痕迹分析,黄某当时确实进行了反抗,再加上两人的口供,胡某已涉嫌强奸。当民警正准备对胡某采取刑事措施时,第二下午,黄某又来到派出所,称自己一时糊涂害了胡某,其实当时是自己愿意和胡某发生性关系的。黄某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戴诗武和同事们感到非常蹊跷。戴诗武向同事使了个眼色,两人来到派出所外面商量了一下,一个人负责和黄某聊天,另一个去黄某工作的KTV歌厅打听事情原委。
戴诗武通过KTV歌厅的经理了解到,胡某一夜没回,一家人都很着急,最后胡某的姐姐打听到,弟弟因涉嫌强奸被派出所抓了起来,于是就找到了黄某所在KTV歌厅的经理,并通过KTV歌厅的经理与黄某达成一个协议:胡某姐姐给黄某8万元,黄某到派出所翻供。戴诗武弄清情况后回到派出所,向黄某宣传了报假案、做假证的危害,并倒给她一杯水,让她休息一下,想好了再说。黄某权衡再三,承认受胡某姐姐的劝说准备翻供。
胡某因涉嫌强奸被判刑。
还原:被吃进肚里的笔录
2014年8月上旬一天,戴诗武和同事在芜湖市看守所提审贩毒嫌疑人杨某。杨某,40岁,单身,11岁时父母离婚,16岁时母亲与人重新组成家庭,养父长期强暴她。心灵受到严重伤害的杨某17岁就开始吸毒,后来开始贩毒。
戴诗武和同事提审完后,杨某提出再看一次提审内容,看看是不是和自己讲的一样。这是符合规定的,于是民警将审讯记录递给了她。
提审室,犯罪嫌疑人与提审民警中间隔着一道铁栏栅,民警进不去,犯罪嫌疑人也出不来,这是一种安全的需要,也是对犯罪嫌疑人的一种保护。
杨某看着民警的提审记录,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一边痛哭,一边撕起审讯记录。因为中间有铁栏栅,戴诗武无法制止她,只能厉声警告,并迅速通知看守所工作人员。杨某不但不听,还将撕碎的纸往放进嘴里,往肚里咽。当看守所工作人员来到审讯室时,杨某已将审讯记录撕得粉碎,一部分审讯记录已咽进肚子。
审讯记录是起诉犯罪嫌疑人的重要证据,杨某以为没有审讯记录就不能对其判刑,但她没有想到,为了防止意外情况的发生,提审时采取了同步录音录像。戴诗武和同事将撕碎的审讯记录进行重新拼接起来,缺损的部分根据当时的录音录像重新填写好,然后写了一份杨某撕毁审讯记录的说明,并将当时的监控录音录像拷贝一同移交给了检察机关,杨某被成功起诉。
查验:合同公章是假的
2014年3月中旬的一天,张某和几个村民到赭麓派出所报案,说强子(化名)诈骗他们鱼塘承包款80多万元。
张某,男,1960年出生,无为县人,在当地承包鱼塘搞养殖多年,手里积累一些资金,一心想对外发展,他的哥哥有一个儿子叫强子,1980年出生。2005年,强子成家之后就到外面打工,2013年12月上旬回到老家,张某见到多年不见的侄儿特别喜欢,于是和他聊起了近几年自己搞养殖的收获。当强子听叔叔想扩大养殖规模时,立马来了精神,眼睛一转,说他认识芜湖市一个姓朱的朋友,这个人神通广大,与芜湖市政府一些人员有很深的交情,如果能到芜湖市承包大鱼塘,依靠你现在的养殖技术,肯定能发大财。张某被侄儿的话打动,委托侄儿找朱某聊聊。
一星期后,张某接到侄儿从芜湖打来的电话,说朱某认识鸠江区政府分管鱼塘养殖的郭主任,并从郭主任那里得到信息,凤鸣湖将对外承包,并说想拿到这个承包合同,必须送礼。于是张某买了2条软中华香烟,2瓶30年的茅台酒,外加5000元的购物卡通过朱某送给了郭主任。
12月中旬的一天,张某终于等到了签合同的消息,在芜湖市一高档酒店订了一桌酒席。中午12点左右,朱某、强子、郭主任及郭主任的司机先后来到酒店。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郭主任拿出一份凤鸣湖鱼塘承包合同,合同期5年,承包总费用50万,其中张某占股分的五分之三,交30万,强子点股份的五分之二交20万。张某当场将30万打到郭主任指定的帐户,强子因为贷款没下来暂缓3天交付。郭主任随后拿出芜湖市政府办公室的公章和鸠江区政府办公室的公章在合同上盖了上去。郭主任盖完公章,说想承包鱼塘的人很多,大多开价在60万以上,考虑到都是朋友关系,给你们50万,请做好保密工作。
张某拿着签好的合同回到村里,到处夸奖自己的侄儿如何如何聪明,如何如何能干。村民们都知道张某是养殖的高手,能拿到这么好的鱼塘承包合同,肯定会大赚一把,于是纷纷要求入股。强子最初不同意,后来在自己亲戚和村民的强烈要求下,把自己20万元的股份转了出去。强子见村民们对自己如此信任,于12月底,用同样的方法称又承包了弋江区的新塘湖。这次村民们投资热情更高,为了拿到股份,一些村民请强子吃饭,还有一些村民给强子的父母送礼,最后弋江区的新塘湖养殖项目,张某投资14万,村民们投资20万。然而,强子拿到这些钱后再也没回自己村子,张某和村民隔三差五打电话问他2个鱼塘投资进展情况,他说正在湖南考察某养殖中心,过几天又说在江苏考察某养殖中心,2个月后强子彻底失联了。此时,张某和村民感觉情况不对,于是到公安机关报案。
戴诗武拿着张某鱼塘承包合同,到市政府办公室和鸠江区政府办公室,对两枚公章进行了核对,并请专业人员进行了鉴定,发现这两枚公章是伪造的,鸠江区政府也没有什么郭主任,于是确定强子诈骗事实成立。随后赭麓派出所将强子、朱某和郭主任进行上网追逃。2014年5月8日晚,强子在江苏省常熟市被当地警方抓获,朱某被赭麓派出所抓获,而郭主任依然在逃。
朱某和郭某都是江湖上的老骗子,1959年出生的朱某,1994年因诈骗被判刑15年。戴诗武第一次审讯强子时,强子信心十足地说,鱼塘承包合同是真实的,政府公章也是真实的。当戴诗武拿出权威部门对两枚公章的鉴定时,强子低下了头,交代了伙同朱某、郭某,以承包鱼塘为名,诈骗亲叔叔、亲舅舅等亲戚以及同村村民约80万元,他还将其表叔一台价值30多万元挖掘机骗到手,以18万元的价格卖了。
26年来,戴诗武参与办理的案件200多起,无论面对什么样的犯罪嫌疑人,他坚持用证据说话,克敌制胜,把案件办成铁案。□朱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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