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流荷风驻
对于陶辛水乡,我有很深的记忆。30年前,我乘坐机帆船,与一群上湾沚购物归来的农人同船,去一位家在陶辛圩埂边的同学家做客。船在清清弋江上“突突”地犁开波浪,人们在船舱里话说着丰收的喜悦。
同学家在圩埂内的坡下,站在他家门前,便可感受到“深处种菱浅种稻,不深不浅种荷花”的情景。他家门前的河沟里,荷叶与菱叶各自抢占空间,将河沟变成了它们共同的势力范围。伞状的荷叶突出水面,挤挤挨挨,一朵朵或白或红的荷花绽放其间,增加了别样的颜色;浮在水面的菱叶一簇一簇丛生,碎米般的白花开在叶间,成熟的菱角藏在叶下。隔一条河沟,便是一望无际的稻田,我去的季节正是水稻扬花灌浆时,青青的穗子挤在一起,散发出阵阵稻香。田间的青蛙“咕呱咕呱”颂着丰年,柳树上的蝉儿“知了知了”说着富足。我与同学划一腰子盆在水中游弋,像一只鸭子浮在水面,我们时而采摘菱角,时而采摘莲蓬……不亦乐乎。这些都是能够即摘即食的新鲜货,入口鲜嫩,脆甜有味。我与同学的友情也一直持续到现在。时至今日,我还经常回忆起那时生吃菱角、莲子的味道。
三年前,一群法国的花季少年不远万里来到芜湖县,他们与我们本地的青少年进行民俗交流。有幸的是,我负责组织接待这次活动。我安排他们观看中国的蛋雕、剪纸艺术,组织他们动手裹粽子、包饺子,午间吃他们自己亲手制作的这些劳动成果,都觉得格外香甜。我还带领他们赴陶辛水韵赏荷花。这一群白皮肤黄头发碧蓝眼高鼻梁的外国人,一到渡口,便引起当地百姓的好奇,纷纷热情地接待这些来自异域的客人。开船的艄公也格外卖力,唱着水乡的民谣,与粼粼的水波、清凉的荷风相应和,给人带来阵阵舒爽。一路上孩子们兴致高涨,来到香湖岛,他们看到了各类各色荷花,在荷叶的上方招摇,心里乐开了花。他们用手机、相机拍下荷花图,定格蜻蜓戏荷的浪漫一刻。中法青少年们在荷花前合影留念,一张张无邪的笑脸,与荷花相映成趣。他们的笑容里饱含着对未来的憧憬,也对中法友谊的传承寄予了希望。荷花的洁白,代表着两国青少年的友谊纯洁无瑕;荷花的红艳,代表着两国人民注重和平的前程无限辉煌。
前几日,陶辛再一次张开双臂,拥抱一百多名来自芜湖市四县四区的作家和文学爱好者。大家在胡氏宗祠看白墙黛瓦马头墙,听几位曾经住在祠堂里的教师讲述从胡湾走出去的60多名教授的故事;在东筦观崔氏公堂以及如今的美丽村庄,闻崔氏后人讲述曾经的繁华和如今的幸福安康;在上水村睹“水绕村郭荷满田”之景,思孝亲敬老、割肝救兄的善良之风在此蔚然的现状,令人感叹民风之纯正;在香湖岛见杉树林立荷花摇曳,则会遥想小乔当年流落至此睹物思人的情境……在这里,我见到了不一样的景致,也见到了不一样的文人,他们有爱写诗、小说、散文的,有爱绘画、摄影、篆刻的,尽管表现的方式不一样,但是他们都会以自己独特的形式表达同一个主题——不一样的“陶辛水韵”记忆。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千个游客有一千个“陶辛水韵”,文人之间的交流是通过文字来联络情感,而陶辛是用江南的水韵,打动着每一位与之相遇的人。
无论是个人之间的友情,还是两国之间的友谊;无论是少年间的沟通,还是成年人间的交流,只要坦诚真挚,就会有无形的情感纽带相串联,默默地滋养着友情、友谊之荷。
但愿陶辛的碧水长流,荷风永驻,与之相交融的情谊亦更浓。
葛维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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