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处处开
□芜湖子薇
春天的桃树,一天一个样。前段时间,还鸦雀无声的,没多少天的工夫,光秃秃的枝条上,便萌出一个一个肉嘟嘟的苞芽,从最初的芝麻大,到绿豆大,到红豆大,再到花生米般大。之后,仿佛一夜间,炸爆竹似的,一树的花朵洋溢在和暖春风里:天地之间,光华灿烂。花正浓时,绿叶开始抽出芽尖,新绿合着粉红,不浓不淡,刚刚好。刚刚好,是两情相悦,却又不过度缠绵。给你爱,也享受你的爱,又极其善解人意地给你充分的自由和空间,绝不会把你紧紧地箍住,更不会让你因窒息而生出厌弃之心。那是山桃花。
山桃花最是性急。半个月过去,花瓣落尽,留下一树葳蕤的绿叶。其实,桃树的叶子也是好看耐看的,那绿,清新明媚;那态,婉约妖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视线越过几千年的红尘,我似乎可以明了地看见那个娇羞美艳如一树桃花的新嫁娘,她的光洁、妩媚、润泽、丰腴,大方从容地于眉眼间肆意流淌。人生的幸福,就是于千万人中,一眼辨别出属于自己的那一个。之后,心有灵犀,两情相悦,坚定牵手,与子偕老。
碧桃花尤其出色。与其它桃花相比,它的出色不仅仅表现在色彩的丰富艳丽上,更表现在形态的雍容华贵上,它的绽放,是带着呼啸之音、磅礴之势的,层层叠叠,千朵万朵——千朵万朵压枝低。
走在响导的桃花林里,阳光照在脸上,春风轻抚眉梢。大家说着笑着,桃花辉映,艳阳普照,一时间,人人面若桃花。偶尔有几只鸟儿从视线中穿梭而过,随着它们空灵身影的渐行渐远,遗落下的是一串串清脆的鸣唱,那串串天籁之音随风飘散开来,倏忽间化为虚无。
在洒满阳光的桃花树下,一个可人的女孩坐在男孩的腿上,他搂着她的纤腰,拥抱着,旁若无人。哪里还有人呢?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他们浓情蜜意的陪衬,是他们韶华青春的背景。拥抱得久了,试图调整姿势,摆弄了半天,却难以熨帖,于是,再调整,再摆弄。哪里能够熨帖得了?浓烈灼热如开水般滚烫沸腾着的,是爱情吧,一个恨不能钻进另一个的身体里,就此融化了。年轻的时候,无论怎样的轰轰烈烈、山河浩荡,都是妥贴美好的,一如一树一树簇簇新的桃叶桃花。
天苍翠,春亦苍翠。我们就这样一日日地流连在明媚春天的大地上。柴米油盐的庸常生活,有了春光以及桃花的点染,不再俗不可耐了,它陡然间有了升华,诗行一般,有了贴心贴肺的甜蜜和温暖。
大把大把的春光,于我来说,感觉甚是奢侈。大自然有着太多的美好,我一日日地游弋其中,内心却有着不为人知的不安和惶恐,怕它们走得太快了,也怕我自己越来越麻木了,已经不懂得去细细地欣赏和体味那些美好。细想想,却是我多虑了,在至美面前,我们永远敏感如初,热爱如初。
喜欢看大自然的桃花,也喜欢看画中桃花。人可废文不可废的胡兰成,在《今生今世》一书的开篇第一句话便是:“桃花难画,因要画得它静。”又有人说,“画虎画皮难画骨”,是因为画虎难画其动作其生猛其气势。我不懂画,只由字面上揣摩,绘画,如花之静,如虎之势,若要绘制到位入味,原来都是不易。也是的,世上有多少事,是容易的?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那是独属于崔护的,他的经历,他的桃花,他的爱情,他的遗憾和忧伤,我们一遍遍地品味,其实,终究不过是隔靴搔痒。
前些年,曾两回应邀前往老梁山庄的万亩桃林,春天赏桃花,夏天摘蜜桃,今日把照片从电脑里翻出来看,方才知晓,尚且历历在目的场景,已然过去十年。
十年后的今春,在开满桃花的农庄里,观棋打牌,就着
桃花粥,吃几
块桃花糕,喝
点桃花羹,品
尝桃花茶,把
美好看在眼
里,把浪漫记
在心里,把甜
蜜吃进胃里。
让人向往的诗
意和远方,其
美好,也不过
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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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湖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芜湖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