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晨 中 行

大江晚报 2017-11-30 01:00 大字

如果你清晨5点便能端坐桌边,定可以在两个小时的滴答声中,一边做着手头的事情,一边欣赏窗外的天空渐渐亮起来。

早已立过冬了,清晨的天色便不似初秋时微微泛白。仍是一片纯正的夜色,可是却已不见悬月。对面的楼房一片漆黑寂静,窗前的树纹风不动。只有在夜色中,人、树、天空才能被寂静揉合在一起,没有半点杂音。我是清晨之屿中的一盏孤灯,而我沉入梦时,世界曾灯火通明。

笼着天空的一大团墨渐渐稀了,微微能见砚底的蓝色。一只鸽子飞落在砖红的墙上,东张西望寻找它的同伴。草木也抖下叫人困顿的夜的薄被,舒活舒活筋骨,在风中小声地唱着歌。虫声也起了,蛐儿蛐儿的,拖着长长的韵,大概刚睡醒吧。望望天色,这时便已显出蓝意了,看来是个美晴。

阳光将落未落。手边事已毕,便扣上一顶帽子,出了家门。在小区里闲逛,觅一向河石阶而下,在石阶尽头立定。环顾四周,头顶脚下垂柳,身前阶后绕萍,也算是一清幽去处。腿脚细长的虫儿在水面跃行,留下数点精致的涡旋。不远处,河面上万绿凋残,而两三睡莲仍于冽风中舒开黄白的瓣儿,与晨曦融为一体。都说冬梅与夏莲,而芜湖之梅绽于早春,莲更于夏秋之交方才吐蕊,至深秋犹璨。或许江城地微寒而有情,不忍以朔风烈日绽易落之葩吧。

看看已近7点,便即起身:不如顺便去买了早点吧。骑车,穿过阳光顺流而下的街道,至早点摊旁。土家酱香饼是小街一绝,周围早早围了一大匝人,冷落了邻近的包子铺。摊前案上摊着两张被切得棱角分明的饼:一张鸡蛋饼,一张酱香饼。鸡蛋饼不似别家,摊一圆张,裹上油条海带火腿肠,撒上葱花甜酱萝卜丁。这家的饼不加馅料,肥厚油汪的一张,敷一层金黄的蛋液,撒少许葱碎,斩成厚片出售。而相比于蛋饼的软糯,酱香饼赢在酥香。饼被老板在锅里煎的酥挺,上面抹一层香而辣的酱料,与饼相辅相成,令人食欲大开。摊边人各色,有风衣牛仔的上班族,有趿拉着人字拖的大汉,也有头发蓬乱、从回笼觉中被打发起来的学生;“来两块钱酱香饼”和“三块鸡蛋饼、一碗黑米粥,快点!”之类的吆喝不绝于耳。老板娘把饼儿麻利地割成长条,飞快地剁成片铲入牛皮纸袋,掂掂斤两后熟练地增减、上称、装袋、插竹签、递送、找零,一丝不乱。晨光洒在老板娘红而圆的脸上,让她如同饼儿一样,油汪似地闪着光。老板在后台煎饼,一张饼出锅,他一铲、一掀、一甩,新成的饼便噗地落在老板娘的案上,扬起一大蓬蒸气。

我买了10元的饼儿,挂在车把上回家,以飨家人。其他的客人,先来的拎着饼离去,后来的又补上,摊前总是密密围着一匝人。人们带着一副辘辘饥肠汇集于此,好心情坏心情,不得而知;希望美食能平抚他们的凌乱与不安,开始美好的一天。

回家的路上,已有稀稀落落的学生背着书包,开始周末的“加餐”了。流浪的狗儿结伴穿过广场,阳光的抚触下发出满足的咕噜声;转角的长椅上,一只黄白花狗睡得正香,嘴边还滚落了半根火腿肠。

回家,把饼儿装碗,以箸夹食,总觉得少了几分生动:正餐终是不如牛皮纸袋中热辣鲜香的野食之味。饭毕,我又端坐书桌前,窗前树早已忽地笑成一片花海。晨风拂拂,自嘲因学业繁重,早晨的片刻清闲也视为奢侈,遂提笔记下这一次晨中行。

芜湖一中高二(1)班高艺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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