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一年的那场高考
我是1981年参加高考的。我清楚地记得班主任胡老师开高考动员会的情景。胡老师说:1977年恢复高考是冬季考试,春季开学,到1981年冬季才能毕业。你们要是考取的话,是秋季进入大学。你们进校时,他们还有一个学期才会离校,因此很多大学的宿舍和师资都很紧张。由于这个原因,今年安徽省平均每二十五名考生中才可能有一个人考上大学,你们一定要加倍努力啊!班主任的这一席话,说得同学们一脸的失望。我当时年龄小,很懵懂,但内心里也有种命运不济的喟叹。
我的高中是在南陵中学读的,那时的南陵中学远没有现在这般声名显赫。当时高中是二年制,到高二了,也就即将参加高考了。晚自习也顶多到十点半结束,自己再延长一下,到夜里11点钟左右睡觉。若是有人过了夜里12点还不睡,那将成了全校的怪物。当时的物质条件并不丰富,没有家长陪读,也没有营养品吃。临近高考时,每天能在食堂里打份荤菜就不错了。饭吃完了,饭盒里面剩下的一点点油水也舍不得洗掉,总要倒上开水晃荡一下,全部喝进肚里。我当时的学习成绩很好,但过低的录取率,让我觉得美好的大学生活,就像浓雾中的灯塔,遥远而迷茫。对于改变命运之类的想法,我很少有,支撑我好好学习的,是不要浪费时光,是对得起父母、老师的培育。虽然我没有调查过,但我敢说绝大多数同学和我想得一样。
高考三天,大多数学生都没有家长陪同,我也是。因担心宿舍吵,我和俞同学去旅社里开了两个铺位。旅社在西门,考场是南门的南师校园,相隔一二里地。7月7日,进了考场,我紧张得浑身发抖,足足五、六分钟没能握住笔,但一看到周围的同学都在答卷,一个个好象都很沉着。他们不紧张,我为何紧张。这样一想,我的心情才坦然了一些。后面的几场考试慢慢就适应了,觉得与平时的考试也差不多。
酷暑时节,不要说空调,电风扇在当时就属奢侈品,考场上没有,旅社里也没有。晚上热得不行,我和俞同学抱着席子爬到旅社楼顶的平台上乘凉,半夜再回到房间里睡。8日晚上,我和俞同学晚上乘凉时居然都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天亮。前半夜水泥平台热气炕人,后半夜凉了,我和俞同学的头发和衣服都被露水打湿,人也接连打了几个喷嚏。进入考场后,我头昏脑涨。下午的最后一场考试,俞同学刚考不久,就举手出了考场,随后,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救护车的鸣叫,考场上的同学都惊恐地抬起了头,我想那肯定是俞同学,但我不能想得太多,我身体状况也不佳,我要集中精力坚持到考试结束。
铃声响起,高考终于结束了,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到考场外,听到人们的议论,救护车接走的果然是我的俞同学,刚刚轻松的心情又紧张起来,我急匆匆赶回旅社,俞同学已经在房间里,一见到我,便哭了起来。他一哭,我也伤心得流泪。但俞同学很快就笑了,说校长应承下来,下学期他可以直接到南中插班复读。
经过漫长而苦闷的暑假,在8月中旬有人通知我去县里体检,我知道自己考取了,但不太理想,仅考取了大专,离本科差二分。拿到录取通知时,我很后悔,后悔自己努力得不够。家里人劝我,你那一个班大中专加在一起也就七个人,与那些没考取的人比比,该满足了。我也只能满足,在九月份,我上了大专。
南中校长兑现了承诺,我的俞同学顺利插班,却还是没能考取大学。
三十多年过去了,但我回想起高考时的情景,依然清晰如昨。高考能改变人的命运,但命运还得靠自己把握。人生如长跑,脚下的每一步都重要。我那没考取大学的俞同学,后来去了上海打拼,他从泥水匠做起,一步一个脚印,如今已经事业有成,让我们这些考取的同学都羡慕不已。
潘侨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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