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每逢过年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小时候拜年的事儿那年月人

皖南晨刊 2014-02-08 20:07 大字

每逢过年,总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小时候拜年的事儿。

那年月,人们的日子虽然清苦,但亲情和年味就像陈年老酒,浓烈,芬芳。

每年腊月三十晚的下半夜,总是邻村吴家人先放“三眼铳”,“咚——咚——咚——”,三声巨响,惊天动地,宣告山村新年的驾到。接着便有先有后,有早有迟地家家火炮响,户户大门开。我家呢,总是腾后。尽管我早就眼睁睁睡不着了,但不得先起床,这是规矩。

须等父亲第一个起床,洗过脸,烧好水泡好茶,将头天夜间码放好的四个青花瓷的糕饼碟子摆上桌子,一串火炮一仝双响开了大门,又返身掩上——据说这也是规矩,等于告诉来客:我家还没忙好,请你待会再来——然后坐在外间的火桶里一边“呼噜噜——呼噜噜——”抽着黄烟喝着茶,一边向内室发话:你们都起来吧,洗洗脸,喝喝茶。我们兄弟几个便一骨碌起来。第一句话就是给父母拜年,请安。洗脸时我注意了一下那四个糕饼碟:万字糕,酥糖,豆串,京枣什么的。记得还有南陵县的明心糖。旁边放一包不带咀的“江淮”牌香烟,有的还是“东海牌”“镜湖牌”的。年前家里煎的“拉灌心糖”“空心糖”,炒的瓜子花生装在“亞細亞”的洋铁瓶里,通常是不上桌面的。

正月初一的洗脸水是不能泼掉的,须趸起来,叫做“趸财水”,规矩。

洗过脸,父亲便一人发几片“万字糕”,说是吃了能“步步高升”,其它三样一般不动,要做待客的摆设。我们便到洋铁瓶里自取家糖。

喝过早茶,母亲起床。一年到头,母亲天天起早,唯独正月初一才姗姗起迟,好像这也是规矩。等得母亲梳洗罢,将那一罐子老母鸡汤和“数鸡子(五香蛋)”热好,下一支“长寿面”,每人一碗。

暖暖地用过早餐,穿上新衣新鞋——年前请针匠师傅做的脱壳絮袄和母亲做的黑灯芯绒棉鞋,母亲还替我牵衣拔鞋合身合脚地整理一番,在父亲谆谆教导声中,拉开门出发,开始拜年。倘遇“干净冬至邋遢年”,还得换双半靴。

现在想来,那依依牵拍和声声叮嘱,可是无价的母爱和极好的父教。

往往一出门便看见邻家邻村伙伴们朝我们家方向来了。一般是小把戏打头,小丫姑总是远远地腾在后面——据说这样人家会很高兴。

我们一当面并没有一套拜年说辞,而是嘻嘻哈哈地招呼一下便各奔前程拜年讨吃货讨火炮去了。

我的第一站总是隔壁魁老爹淑媛奶奶一家,接着便捱到地来:玉兰婶婶,玉花奶奶,荷花奶奶,彩云奶奶,家盛老爹……父亲交代过:本队的一家不汰。

每到一家,一般都用过早餐,开门迎客。有的在门口张望,有的坐在火桶里搭闲,一看拜年的来了,喜滋滋,笑盈盈,或从门口迎客到堂,或从火桶里起身倒茶。第一句话便是“爹爹奶奶,拜年拜年!身体健康,加福加寿!”“大家一样!你也一年高一年,过年会念书!”诸如此类,虔诚一片。眉开眼笑,皆大欢喜。接着喝一口茶,吃两片糕。有的人家点到为止,走马观花,报个到就走人。有的会让你端“元宝(五香蛋)”,送你一串小火炮。还有人家会往你口袋里塞一把花生哩!

有一年,我一个上午一转过来竟吃了10个五香蛋!母亲连连说我“痴头呱脑”,到晚上还熬了焦锅巴汤让我吃了,据说能“打食(助消化)”。火炮我不喜欢,曾经炸过手,麻木生疼。花生是我的最爱。于是,便有了与别人的物物交换。

家门口的年拜结束了。但千万不能说拜完了,拜光了,拜妥了。得说拜高了,拜满了,拜圆了。接着便到邻村吴家去拜。除了几家和我们家平日来往密切的,其他爱去不去,看情况。

大半天下来,还真有点累。干脆回家歇息,吃一碗热腾腾的糯米甜酒或炕两个糖心餜菜心餜,拎一只手炉火,找一僻静处,看看连环画,比什么都自在。听母亲说,我姐夫上午带外甥们来拜过年,说晚上接我们去吃晚饭。这好像成了多年的惯例,也是新年里最开心的事儿,至今想来还亲情浓浓。

姐姐张罗了一桌大菜。我们组团出动,两家人团团圆圆,美美享受一番。永远在脑海中定格的是姐姐的厨艺,更是姐姐的亲情。油滋滋的红烧肉里复过卤的梅干菜或软筋筋的干角豆,炖肉里鲜嫩的冬笋或汤润的干笋衣,豆腐乳的汤炖鸡蛋,腌辣椒炒年豆腐,黄灿灿嘎嘣脆的腌菜杆子放辣椒粉,都是我顶爱吃的。是菜好,还是人好?总让人没齿不忘。你看,大家坐齐了谈笑风生,姐姐还在灶间忙着张罗,嘴角永远挂着笑容。从我们兄弟进门高喊“姐姐,拜年”那一刻起,她就喜气洋洋,笑意盈盈了。

当我们带着惬意与感激向姐姐姐夫道别时,天上雪云笼罩着,地面雪路也结了冰。小山村的大年夜晚,火炮双响的硝烟味,和着酒肉糕饼的清香,在人们的欢声笑语中弥散开去,连空气都快活起来。

一家人点着灯笼,一边在雪路上“咔嚓,咔嚓”地蹒跚着,一边计划着明天到太平樵山外婆舅舅家拜年的大事儿。

我呢,一直在兴奋的期待里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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