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固美缺亦何太肥 韩云冲
闲翻道光《滕县志》,发现了一个好玩的故事。
乾隆年间,陈诏从朝城(今属聊城)调任滕县县令,正好赶上上级要求修筑城墙。陈诏在滕县士绅中选择能干又廉洁的人负责这项工作,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完全按照上级要求圆满完成了任务。
搞工程哪有不贪污受贿的?负责检查这项工作的道台向陈诏索贿,被陈诏拒绝了。道台非常恼怒,就说滕县城工程不符合标准,要求加厚。大概是觉得修筑城墙的回扣全部让陈诏自己吃了,没孝敬他老人家吧,道台盯着陈诏说出了一句:“滕固肥缺,亦何太肥!”意思是:都知道滕县县令是肥缺,可也不能太肥了吧?
陈诏县令则回道:“卑职无心病,饮水亦肥,不在缺也(心里没病死不了人,我这样的喝凉水都长肉,和滕县是不是肥缺没啥关系)。”直接就顶了回去。道台就向上级恶意举报了陈诏。
宰相刘墉正好有事经过滕县,就顺便调查此事。问老百姓你们县令咋样啊?老百姓说大清官啊。又问你们怎么看这次滕县修筑城墙的事情啊?老百姓们说,光听说县令很辛苦,而且从陈县令上任之后,老百姓很少见到官府的人,我们也不了解筑城的事情啊。刘墉这就大概知道问题的真相了。
刘墉又去拜会他的老师滕县人赵明诚,刘墉是山东诸城人,赵明诚曾经在诸城担任过学官。赵老师和老百姓说得一样,都是极力称赞陈诏。于是刘墉就把道台叫来狠狠训斥了一顿,陈诏被诬告的事情才得以解决。而陈诏也因此被刘墉赏识,很快就提拔为青州知府。
陈诏从滕县走之前,滕县百姓都送礼表示感激之情,大家太热情了,根本无法推脱,陈诏就只好都收下了。临走的时候,他把收到的馈赠全部留下,要求作为城墙的保养维修费用,大家打开一看,送礼的封条陈诏都没有打开过。
之所以对这个故事感兴趣,是觉得“滕固美缺,亦何太肥”这段对话好玩。而且修筑城墙这样的大工程进行完了却没有让百姓感觉被打扰,以及陈诏临走之前把收到的馈赠全部留下来交给滕县人民使用,这些都可以称为美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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