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心妙手修补时光从业半生难舍技艺
□文/图潍报全媒体记者王路欣
奎文区64岁的葛伟君是一名钟表维修技师,年轻时他通过勤奋努力练就了一身过硬的修表技艺。从业50载,他见证了这一行业的变迁,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和品牌手表售后服务的完善,修表行业缩水严重,还在坚守的修表工匠已所剩无几。而葛伟君却甘愿做“时间的守望者”,为了实现手艺传承的梦想,他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收入不够场地费,摊位从商场搬到地下室
3月11日上午,在奎文区游麟大院小区2号楼地下室内,64岁的葛伟君刚刚修好一个老式钟表,将表芯、指针和钟摆擦拭得焕然一新。这个老式钟表的主人是高新区86岁的徐先生,他早已习惯了老式钟表的滴答声和报时声,然而在今年农历正月初十,这块钟表却突然“停摆”了。徐先生转了很多地方,也没能找到会修这种钟表的师傅,后经多方打听才找到葛伟君。经过维修,这个老式钟表又重新焕发生机。
“这种老式钟表已经很难见到了,维修的人少之又少。”对于原因,葛伟君坦言,首先是这种钟表非常老旧,会修的人已经很少了,而且维修起来根本不挣钱；其次是不少人嫌维修太麻烦,不如另买一个方便。说话间,葛伟君又开始维修其他手表。
葛伟君的这间“工作室”面积在10平方米左右,仅放着一张三面镶嵌玻璃的桌子和一把椅子,这便是他的工作台了,是他的师傅传下来的。如今,这张陪伴他约50年的老木桌还在使用,只不过它从喧闹嘈杂的商场被搬进了地下室。“在商场里修表,挣的钱还不够场地费,再说我有退休金,不想像年轻时那样拼了。”葛伟君说。
白天工作,到了晚上给师傅帮工悄悄学艺
“决定钟表维修技师价值的,是手艺的好坏,而不是场地的大小。”说这话时,葛伟君的思绪回到跟钟表结缘的青年时代。1972年,时年15岁的葛伟君进入原潍坊市钟表修配厂工作,刚开始没有分到修表车间,而是干起了组装眼镜的差事。过了没多久,葛伟君感觉工作过于单调,没有技术含量,萌生了学习修表的念头。白天需要干本职工作,他只好利用晚上的空闲时间“偷艺”,修表师傅们忙着修表,他则站在旁边观摩学习,可是没机会上手,这令他十分技痒。
为了学艺,葛伟君开始变着花样“讨好”师傅,帮师傅打水、做饭,甚至还帮忙照看孩子。有的师傅见葛伟君勤奋好学,下班后就让他到自己的修表桌练手,“那时候,我一天不落地跟着学习,经常学到凌晨三四点。”
“出师”后,葛伟君开始独立修表。那时候修表并不是修得越多挣得越多,而是吃“大锅饭”,修多修少挣的钱是一样的。尽管如此,他仍然将所有空闲时间都用在了修表上。用葛伟君的话来说,不是为别的,只为年底能评上一个“先进工作者”。
平时喜欢钻研,表修不好到晚上睡不踏实
由于勤学好学练就了过硬的手艺,并且从业多年经验丰富,不论是钟还是表只要到了葛伟君手里,很少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白天修不好,到了晚上他铁定睡不踏实。
让葛伟君印象最深的是,有一位朋友将一款机械表送来维修,那是一款日本产的新式手表,此前没有见过。他打开后盖检查了好几遍,没能找出问题所在,只好将表送还给朋友,让对方找别人再看看。当时朋友开玩笑地说了句:“你都找不出毛病,我还能找谁看。”说完,朋友就将表拿走了。到了晚上,葛伟君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反复琢磨手表出现问题的原因。第二天一早,他让朋友再将表拿来看看,终于找出了问题根源,原来是一处齿轮有些磨损。“我就是这样的性格,表修不好晚上甭想睡觉。”葛伟君笑着说。
葛伟君坦言,修表是个细致活,当时和他同一批进厂的人很多,但最后坚持下来的没有几个,就是因为很多人缺乏耐心。一块手表大大小大的零部件有上百个,有些使用放大镜才能看清,像这样的活,“急性子”肯定干不了。
多年来行业持续走下坡路,技艺传承遇冷
如今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智能手机已经普及,戴表的人越来越少,加之众多品牌手表配备了完善的售后服务体系,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修表行业一直在走下坡路,从业人员越来越少,大街小巷曾经林立的修表铺子纷纷关门大吉。“像现在的名表,80%的人会拿到大城市去找专业人士维修,15%的人则拿到本地大商场里修,只有5%的人会找像我这种散摊,而且多数还是熟人介绍的。”葛伟君的话语间透露出一丝落寞。
随着年龄增大,葛伟君的眼睛开始老花,修表的时候需要用眼皮夹住一只单孔放大镜,这样才能看清精密的零部件。“有时候我需要用眼皮夹住放大镜几个小时。”葛伟君说。
葛伟君感慨道,修表是一个“不养老不养小的行业”,年轻的时候没有经验手艺难以获得认可,而等老了眼睛又不好使,想干也干不了了。特别是现在修表利润太低,但凡家里条件好点的,都不会让自己孩子从事这一行,如今这门手艺传承面临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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