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变速器产业的“智造龙头”
编者按当前,创新已成为企业的核心竞争力,也成为国家发展的重要动力。盛瑞传动“前置前驱8挡自动变速器研发及产业化”项目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实现了潍坊市企业以第一项目完成人获得国家一等奖零的突破,这个奖项还承载并代表着中国汽车工业的光荣与梦想。盛瑞获奖后,中国汽车工程学会理事长付于武撰文《盛瑞8AT获国家奖带给我们的思考》,系统总结了盛瑞8AT的研发模式与成功经验,对于中国汽车零部件行业发展具有很好的借鉴意义,对潍坊市培育龙头企业群和“隐形冠军”企业群、加快建设产业强市有所启示。为此本报记者深入调查采访,探析盛瑞传动自主发展、创新驱动、超越引领的产业发展之路。
□本报记者尹莉莉
盛瑞自动变速器项目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成为一个标志性事件:在整个汽车行业层面上,对国内自动变速器产业来说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标志着核心技术受制于人的局面逐步破解,打破了国外垄断的格局,令行业为之一振,让中国自动变速器跃上了一个新平台。
为什么是盛瑞?这是中国制造十年磨一剑的盛瑞实践。站在国家最高科技奖的高地上,回望盛瑞在被誉为“中国动力城”的潍坊的成长史,令人感慨万千。一个曾经无技术、无人才、无产品的“三无”企业,不忘自主创新的初心,十年砥砺前行,打破国际技术垄断,研制具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世界首款前置前驱8挡自动变速器,成为通过创新驱动破解供给侧改革“题眼”的精彩样本。
问鼎国家大奖的盛瑞进入了发展的黄金时期,尽快扩大产能,释放8AT的巨大潜能；与整车厂及供应商做好互动,确保整个产业的上下游畅通……步入发展春天的盛瑞,借力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的东风,加快建设年产30万台8AT项目、配套产业园项目,全力进军国际知名整车厂,加快向年产100万台、连同配套产业园实现总产值200亿元的目标迈进。
企业家的创新灵魂是涵养企业创新精神的动力；企业家立志于“中国创造”的担当精神是助推产业发展的希望和信心——
企业家挑起产业发展的大梁
为什么盛瑞能够问鼎国家大奖,人才和创新这两个推动时代前行的巨轮也是盛瑞前行的双足。创新,无疑是企业家精神的灵魂。企业家精神,更多的是一种责任、一种品格,一种价值观、一种文化修养。
从一个人的民族品牌梦想成真,到一个国字号创新团队引领的产业共舞,从一个民营企业到一个完整产业链,董事长刘祥伍和盛瑞传动在汽车零部件行业演绎着传奇,潍坊隆起了产业经济的新脊梁。原机械工业部部长何光远评价说:“变速器技术是汽车核心技术之一,盛瑞8AT在这方面缩短了中国与世界先进水平50年的差距。”
这十年来,刘祥伍始终保持着锐意创新的勇气。无论市场如何风云变幻,无论企业面临如何的困境,创新始终被摆在首要位置,在研发上的高投入始终没有被打断,累计投入10多亿元,每年研发占比超过5%,达到了国际领先企业水平。
自我革命才能破茧成蝶,倒逼一下才会走上康庄大道。国产8AT之梦开始于十年前,当时正值全球经济危机爆发的前夜,汽车企业发展步伐放缓。很多企业认为,不创新是等死,创新是找死。那时国产汽车变速器只有4AT,国际上已是5AT时代,还长期由国外垄断核心技术。大家都知道8AT是方向,然而,在巨大的创新和投资风险面前几乎没有企业下决心踏出这一步。盛瑞工程技术研究院院长王书翰说,盛瑞传动的“冒险”,选择了一个很高的起点。
“董事长刘祥伍,不是门外汉,原潍坊柴油机厂副总的他,深知自动变速器之重要,也知道实现它的巨大困难。他曾经立下誓言,8AT不成功,他就从办公楼17楼上跳下去!他曾经在长城脚下召开供应商大会,以表达不到长城非好汉的决心。这种情怀何等感人!”中国汽车工程学会理事长付于武说,自动变速器项目成功的理由千千万,企业家的钢铁般意志是第一位的。对这种破釜沉舟的勇气,值得向他们致敬!
2012年,攻关了五年的8AT项目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研发团队一次又一次遇到技术瓶颈,技术难题久攻不下,很多人打起了退堂鼓。为了鼓舞士气,凝聚人心,刘祥伍在长城上开了一次誓师大会。很多中国汽车界的重量级人物都来为刘祥伍打气助阵,支持刘祥伍实现国产8AT的梦想。“好多人掉泪了,我当时都跟着掉泪,我们这些人真不容易,只能往前走,退一步,前功尽弃。”刘祥伍在长城上的心路历程面临着巨大的考验,连续多年技术攻关却没有成效,这极大地考验着项目组的每一位成员。
此时,又因市场变化遭遇资金困难,盛瑞8AT整车匹配实验一度几乎进行不下去。
刘祥伍把灿烂的笑容给了人们,把困难和眼泪默默地留给了自己。他把自己的工资降到了800元,成为全公司上下工资最低的人,他甚至稀释自己的股份,把钱投入到了研发力量中,所有8AT研发团队的工资不降反升。就是这样的激励,让8AT研发团队军心不动摇。“我们没日没夜地干,晚上很少有10点前走的。”王书翰回忆起那段艰难时期,感慨万分。
只有越过千重困难,才能迎来万分欣喜。“做出中国民族品牌的8AT!”刘祥伍咬定青山不放松,带领盛瑞传动在压力中疾驶,由最初的“跟跑者”“同行者”,迅速变为“领跑者”。对于刘祥伍来说,8AT带给他的骄傲,不仅是国家大奖,也是在汽车自动变速器领域有了“中国创造”,进而可以做大产业链。
十年来,盛瑞传动把销售收入的9.5%投入到科技研发当中,以8AT项目为核心,不断聚集整合上下游零部件配套资源,建设高水平自动变速器产业园区,打造以“智能工厂”“智能生产”“智能物流”为主要内容的“工业4.0”模式。近两年,在传统产品销售下降的情况下,8AT销售逆势而上,替代老产品成为企业发展主力。
“中国汽车产业的壮大,呼唤着成千上万个刘祥伍们,他们是产业经济的栋梁!”我们相信付于武的呼声会有更多的回应、更响亮的回应,让国家科技奖里面有更多的汽车元素,有更多的民营企业家的身影。
企业家的创新精神、意志和品格是成功的基石。这是盛瑞给我们的启示之一。
以“我”为主的深度技术合作,探索出自主创新新路径；自觉推动基础研究与产业需求对接,破解汽车产业发展的技术瓶颈——
在外资垄断中开始“突围”
盛瑞8AT达到了世界先进水平,打破了国外厂商在自动变速器领域的技术壁垒,通过原始创新推动了我国高档汽车变速器技术由跟跑跨向并行、领跑。而在此前,我国在液力式自动变速器这一领域基本处于空白。
“自动变速器是我国汽车产业最大的软肋,实现自动变速器自主创新是几代中国汽车人的梦想。”国家乘用车自动变速器工程技术研究中心常务副主任徐向阳说,为了实现这个梦想,整个8AT研发团队埋头苦干了10年。
为了破解核心技术受制于人的瓶颈,盛瑞传动打造着自己的“金钢钻”。自动变速器王国的角逐,是顶尖高手的过招。我国自动变速器起步太晚,距离国际先进水平相差过大。这些核心技术基本被日本爱信、德国ZF等公司所垄断。每年中国到国外采购变速箱花费90亿美元。然而,要想突破技术封锁谈何容易?必须深入进行国际合作。如何进行国际合作,怎样进行国际合作,是汽车产业面对的大课题,也是倍受争议的难题。就在争议中,盛瑞传动开启了艰难的征程。
合作以“我”为主,是以盛瑞的人才和思想为主体。盛瑞有着强烈的人才意识,投入的十个亿研发费用中,有五个亿用在人才引进和培养上。
付于武回忆说,他陪同几位院士专程到盛瑞参观考察。当北航的副校长看到徐向阳教授时,惊讶地说已有七八年没见到对方了,没想到在潍坊的盛瑞这儿遇见。早在2006年4月,在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的一间办公室,经过徐向阳牵线,德国波鸿鲁尔大学教授谭伯格的8AT的梦想落在了刘祥伍身上。
英雄相惜,徐向阳在盛瑞一扎就是10年。自动变速器集机、电、液控于一体,其技术含量最高、结构最复杂、产业化最难。自动变速器技术、产品、标准均处于空白。徐向阳和他的助手们创新的战略是方案要优、控制要精、品质要高。面对超出想象的困难与挑战,他们有过彷徨、有过畏难,但他们没有退缩；面对困境,他们不离不弃,相互鼓励,大胆探索,小心求证,终于取得历史性的突破!
正是因为有着徐向阳,盛瑞自觉推动基础研究与产业需求对接,让企业成为基础研究的生力军。这样一来,一旦实现研究突破,就能迅速抢占产业核心技术制高点,有力推动新产品开发,创造新的产业技术应用,进而增强企业长期竞争优势。而在产品工程化能力形成上,盛瑞和国际知名的里卡多公司深度合作,结成战略性合作伙伴关系,使8AT缩短了研发的周期,锻炼了队伍,培养了人才。盛瑞以我为主的深度技术合作,是对我国汽车零部件产业的一大贡献。
在长达十年的国际合作中,盛瑞委派大批工程师长期进驻英国和德国,学习技术和管理经验。每年都组织员工去国内外的汽车企业考察学习,一支高水平科研队伍在盛瑞培养起来,这也是盛瑞最宝贵最重要的战略资源。凭着这支队伍,最终解决了8AT与整车匹配过程中的2000多项技术问题。2013年6月28日,盛瑞8AT10万台生产线建成投产,中国自己的8AT作为产品生产出来了。现已形成月产1.2万台的生产能力,截至2016年11月29日累计生产10万台。
盛瑞8AT使我国汽车自动变速器技术由10年前的空白一举跃居世界前沿,推动了我国汽车工业正式迈进“8速时代”。盛瑞8AT的成功研发并产业化,成为继德国ZF、日本爱信之后,世界第3款8AT,且成为世界首款前置前驱8AT,迫使国外进口自动变速器单台自动降价3000元以上,国内年降低整车成本上百亿元。
十年磨一剑。创新、勤奋、踏实是徐向阳们的精神之魂!我国汽车产业的创新大业,呼唤着成千上万个徐向阳们,他们有理想、有抱负,耐住寂寞,坚定科技第一线；破除神话,敬畏科学,抑制诱惑,力戒浮躁,这才是我国汽车产业的希望!
盛瑞的发展告诉我们:首先,合作必须以我为主；其次,要找到合适的合作伙伴,益于整合优质国际资源；再次,要把人才培养摆放到重要的位置,既出产品,又锻炼团队；最后,要保持合作的持续性!
科技工作者的踏实、勤勉、创新的行为是成功的关键。以“我”为主的深度技术合作,探索出自主创新新路径；自觉推动基础研究与产业需求对接,破解产业发展的技术瓶颈,牢牢把握国际话语权,这些都是盛瑞给我们的重要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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