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郭中耀,入冬以来,眼睛失明了。他常常就地坐在街旁,双手抱膝,脸埋在胳膊和大腿之间,蓬乱的银发在寒风里抖动。他仔细地听着过路人的足音,遇到熟人就递上零钱请人代买
□江之
临朐县冶源镇福山村多岁的孤苦老人郭中耀,入冬以来,眼睛失明了。他常常就地坐在街旁,双手抱膝,脸埋在胳膊和大腿之间,蓬乱的银发在寒风里抖动。他仔细地听着过路人的足音,遇到熟人就递上零钱请人代买点吃的。老人无妻室儿女,缺亲少故,这般残年衰景,引发了过往行人的阵阵感叹。
老人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只身一人从东北返乡时,正值大兴农田水利基本建设。他一米八的块头,四棱子青壮年,有的是力气。如今,老人结实的骨架枯萎了,或许在那些水库石坝和梯田石堰上,还能看到他曾经的硬朗。建设兵团大集体的食堂坍塌了,他就再也没有找到能吃顿饱饭的锅台。
接下来的漫长岁月,人们见他起早贪黑,像个不驻足的行脚僧,游击在十里八乡的马路上,寻些破铜烂铁或可使用的杂物。日月的艰难窘迫,无人体谅得来。
贫困但不潦倒。他从不接受任何人的接济施舍。村里多次送来救济粮款,他总是说什么都不缺,一概拒之门外。
他在村庄西北角一间孤零零的小屋里安身立命,那是个独立封闭的天地,外人几乎没有踏进门槛。无人知道他的生活方式,无人知道他的内心世界。但乡亲们却都知道他是一个不祸害人的“益虫”。安贫乐道,他笑脸常开。那两道长长寿眉拂在脸颊,仿佛昭示着他是一个得道的异人。
一般像这样无牵无挂的人,破罐子破摔,赤脚的不怕穿鞋的,总会有些蛛丝马迹劣迹浑事,但老人活到今天,没有落下鸡鸣狗盗的流言,也没有瓜田李下的蜚语。堂堂正正,安分守己,让人肃然起敬!
直到老人落魄街头,他才向人们求助。村干部高树东、张德胜组织落实政府特困救助政策。老人没有身份证,镇政府派员现场办公,特事特办、快办。老人的家族兄弟们也施以援手,岁的郭忠祥和同辈份的会、平、文、武、庆、斌七人一起上阵,每周轮流为老人送饭供水。荒芜的院径,踏响了亲情脚步；清冷的陋屋,冒起了温暖的炊烟。
最近,老人故去了,他走得很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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