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中的遐思
□光宏
以前，铜陵正月里也下雨，但不是连下多少天，而是下了停，停了下，偶尔还能见到阳光，感受到初春的温暖。今年春节后，正月里小雨滴滴答答就没停过，不知道老天遇到了什么伤心事，泪水就没干过，连说好的春雪也被拒之门外。
春雨堵门，或许是想让我在家看看书吧。说来也巧，我随手拿起一本散文选集，翻到的竟然是余光中的《听听那冷雨》。天意如此，我笑了。
“听听，那冷雨。看看，那冷雨。嗅嗅闻闻，那冷雨。舔舔吧，那冷雨。”余先生的雨是冷冷的，和眼前窗外的雨一样，透着股寒气，让人不舒服。
不过，余先生喜欢这冷冷的雨。眼前的雨，让他想到了基隆港，想到了海面上的渔船，甚至还想到了女人在雨中奔跑，一副花容失色的样子。余先生骨子里是浪漫的。他的浪漫，时而如点点薄荷的香味，清清爽爽；时而似疏雨滴梧桐，或是骤雨打窗棂，有点凄凉和凄楚。这雨，在余先生的眼里是有灵气的，叮叮当当地敲在屋瓦上，俨然是一首古老的音乐。
余先生是高人，而我是俗人，自然听不出这冷雨的绕梁之音。不过，先生儒雅的文字，激起我萌生走进雨中的欲望，想亲自体验一下先生观雨的浪漫。
下楼来，走进春雨里。此刻的雨不大，细细望去，空气里密密麻麻，如烟如雾般。这样的雨，若是站久了，还是会有淋湿的感觉。不过，我没给春雨机会，不想让自己和衣服都成了它的俘虏。看不远处有个亭子，里面空无一人，我便走过去。站在廊下，我捋了捋潮湿的头发，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点燃一根烟，悠闲地抽上几口。
离亭子不远处，有棵月季孤零零地站在雨中。光秃秃的树枝湿漉漉的，枝丫处有些绿色，以为是吐出的青，走近了看，才知道是长了些青苔。这雨下得真是太久了点，连不惧寒冷的月季都有些异样。这青苔若是任其自由生长，势必会影响它呼吸春天的气息。
想到这里，我俯下身来，小心翼翼地把枝头的青苔抹去，还其本来颜色。但很快，枝丫被细密的雨丝淋湿，先前的颜色变得油润起来，有几分滑腻的样子。雨中的月季，之前我没有这么近距离地见过。
“叔叔，您在干嘛呢？”不知何时，身后站了个小姑娘，她的旁边还站着个举着伞的老人，应该是奶奶吧。
我站起来，冲小姑娘笑笑。“叔叔在看雨中的月季。”
“叔叔，月季发芽了吗？”小姑娘问。
“还没，等雨停了，太阳出来，它就发芽了。”我说。
“叔叔，您看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呢？”小姑娘挺会聊天，知道顺着我的话题往下问。
“快了，也许过两天就停了。它下了这么久，也累了啊。”我和小姑娘一样，盼望眼前的雨快点停下来，早些看到阳光明媚，但雨似乎不解风情，还在一个劲地下。
奶奶担心孙女受凉，便拉着她回去，小姑娘临走前，回头冲我说了句，“我想太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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