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 椿
[摘要]铁 云
喜欢吃香椿还是近几年的事,以前我害怕那冲鼻的香味。而且觉得属于草蔬类,怎么可以食之。
那天,与一帮文友从田野走过,便和香椿树碰面了,他们兴奋地立马采摘,我却不认识。却见嫩红的小小枝叶摇醉在清明的春风里,那种暗红鲜嫩得能掐得出水,我也忍不住去摘,采了一小把,他们笑:“你是摘给蚂蚁吃呀?”原来,按现在的季节,完全可以一枝一枝地摘,而我却只摘了一点芽尖。直到今天还是他们的笑谈。
染了椿汁的手,忍不住嗅一嗅,不是以前留在脑子里的那种刺激香味,却觉得清幽幽的香藏在如玛瑙般油润润的暗红里。有“雨前椿芽嫩如丝,雨后椿芽如木质”之说,或许正是因为前一天的雨水润泽,此时看上去围在池塘边的椿树,真是红叶如玛瑙,绿枝似翡翠。
因此,便对香椿有了兴趣。
村庄里的房前屋后,田埂塘边,动辄就会有几株香椿树自生自长,季节一到,冒出嫩芽,农人们便捋来,炒鸡蛋吃,还做成香椿鱼、香椿泥、香椿粉、香椿蒜汁、香椿佐料,还有腌制而食的。
有研究说,香椿营养丰富,不但含有大量的蛋白质,脂肪及微量元素,还含有17种氨基酸,含有丰富的维生素B1、B2、维生素C和胡萝卜素,属蔬菜之精品,曾是古代进贡皇室的贡品
后查考资料,香椿不仅是佳蔬,还是良药,其根、皮、果实都能入药。香椿皮,为香椿树的树皮或根皮的韧皮部。有清热,燥湿,涩肠,止血,杀虫的功效。香椿子,即香椿树的果实,有祛风散寒、止痛的功效。香椿,在农家来说,可真是一件宝。
汉代医药著作《生生编》里说:“香椿瀹食,消风祛毒”。可见其入馔最迟当在汉代,不知与那个汉高祖刘邦落难萧县皇藏峪时食香椿可有关,据说,那时,这个霸主被项羽所追,逃至皇藏峪,饥肠辘辘,就向山民讨要吃的,山民苦于无菜,适逢当天是谷雨,便从椿树上捋下一把香椿芽做成“香椿托盘”和“生油拌香椿”两个菜,刘邦食后,感觉香醇无比,妙不可言,遂问香椿芽为何如此好吃,山民答:(谷)雨前香椿嫩如丝,(谷)雨后香椿生木质。刘邦见沟底坡畔生有香椿数株,嫩芽紫红油绿,感慨道:“但愿香椿长春”。此后,便有北宋大文学家苏轼、清朝进士陈观国、民国知县赖以平等大批文人墨客亲临皇藏峪品椿。更有康有为为寻得此椿,特邀那个清朝遗老大辫子张勋来此地,只是已是芒种季节,遗憾之至中,那个招待他们的瑞云寺和尚做了四道干椿:煎豆椿卷,烩香椿丸子,炸香椿饼,旋纹香芽托。食后,康大师唇齿生津,脸颊留芳,诗兴即起,留下“山珍梗肥身无花,叶娇枝嫩多杈芽。长春不老汉王愿,食之竟月香齿颊。”之诗句。也算为刘邦了却一桩心愿,终于有后来人能知他落难时的处境了。
为自己的孤陋寡闻遗憾,竟错过了此椿好多年,那时的不屑今日想来甚觉不堪,如同错过了路途中一道美丽的风景,更如同错失了人生中一良师益友,不胜感慨!些许的自责中还存了一丝丝的落寞。
再去食之,总会出现“溪童相对采椿芽”的情景,可入画,好美。如同那日,我在池塘边的椿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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