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山东籍大作家相聚北京互相切磋 莫言研究格律勤习书法张大春“辨字”旁征博引
本报记者师文静
13日,台湾作家张大春携新书《见字如来》亮相北京,著名作家莫言到场,与张大春展开了一场关于汉字的深度对话。在现场,莫言给张大春出了汉字题目来“考”对方,而通过解读汉字,两位大作家还讲述了不少自己的故事。莫言说,张大春是认字最多的作家,同是山东籍作家,他们的友谊已维持了30多年。
张大春“接棒”
梁实秋谈汉字
张大春是台湾著名作家,家学渊博,父母都是济南人。2018年5月,张大春还曾到济南制锦市小学讲课3天,为孩子们讲李白、讲甲骨文,带孩子到大明湖作诗,展现了大作家的魅力。张大春是“文坛顽童”,好故事、会说书、擅书法、爱赋诗,创作生涯的重要作品有小说《城邦暴力团》、“大唐李白”系列,以及《认得几个字》《文章自在》《见字如来》等散文随笔系列。
谈及新书《见字如来》,张大春说,在他读中学到大学期间,散文大家梁实秋在《读者文摘》开专栏《字词辨正》,还给读者出10个题目,他每次咬着牙答完,多数时候成绩都是“劣”,这带给他非常大的折磨和痛苦。但自己没想到的是,这辈子有一天也会成为出题人。从2013年开始,张大春受邀在《读者文摘》开《字词辨正》专栏。张大春说,他想拿这些专栏文章出书,被担任出版社老板的妻子一口否定,认为太硬、知识性太强。而在将文章“软化”,加入一些与所辨字词有关的人生故事后,最终结集出版了《见字如来》。
在现场,莫言说,他在家好好读了这本书,还做了笔记。莫言特意拿出“粥”“羊”“医”“西”“灾”“笑”等字考张大春,张大春则从简繁字体区别、字的起源、唐代前后读音、与字有关的历史故事等角度进行了旁征博引的回答。
比如对于“羊”的解读,张大春说,《史记》形容项羽“猛如虎,狠如羊,贪如狼”,这一反一般文本中羊可爱、无害的动物形象,其实传奇故事、神话故事中,“猪的笨”、“猫头鹰博学”等释义都是文化造成的,未必是原本的科学性解释。“中国人做文学,从古到今有一种很固执的习惯,如果在字源学上找到依据,好奇心就到此为止了。那是因中国人特别敬惜文字,但是字源学不是科学。另一方面,在解析字词上,博物学家所传递的信息也未必符合自然知识,往往符合传奇和神话的趣味,带来一方传说。”张大春认为字的释义可以有多种解读。
莫言勤奋
学诗词格律和书法
张大春的二姑父是著名书法家欧阳中石,而他本人经过几十年写字,对书法颇有造诣,他也擅长赋诗词。他透露,这两年莫言正在努力钻研书法,而且还爱上了诗词格律,喜欢对对子。
“莫言这些年有一些非常不同的经验开发,大量的时间用来写毛笔字,不仅右手写,左手也写,左手写得比右手还好。”张大春表示,莫言很谦虚地说他自己写的诗歌都是打油诗,都是随口诌一句,但是自己最清楚,莫言的诗歌很考究,既表现了对世界某些风趣的观点,又很在意其诗歌有没有一种严谨的格律协调。
张大春说,莫言有时候会向他提问或是与他讨论问题,其实他的每一个提问,常常让自己觉得惭愧,莫言对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随时保持一种不放心的态度。“一个已成为诺贝尔奖得主的作家,在开发自己的写作上,所做的努力、付出的心力,与一个想要争取好成绩的小学生是差不多的。他随时都会检查这个字为何要这样用。他所提出的问题,很多我都没有思考过。”
莫言说,从去年年初开始,他迷恋上了诗词格律、对对子,而自己讨教的对象就是张大春,用微信与其不断地切磋,如探讨“三塔寺前三座塔”“日月潭边望明月”“烟锁池塘柳”等,感觉到了自己的进步,所以他视张大春为老师。“本来自己应该在20岁之前学会的知识,到了60多岁之后才开始学,有点惭愧,这也说明我很勤奋,一直在读者的批评当中追求进步。古人说,老而好学如秉烛夜游,我就像在深沉的暗夜里面,拿着一支光芒微弱的蜡烛,继续前进。”
谈及与张大春30多年的友谊,莫言说,若用一个字来形容张大春那就是“酷”,而人生中能做成朋友的人肯定是有共同爱好、追求的人,他的朋友中一种是能在学识、阅历上平起平坐的,一种是自己仰望的,张大春就是自己仰望的人。“而我们都是山东籍老乡,都写小说,在小说的某些气质方面也有相同之处。所以才能多年成朋友。”
而张大春谈及莫言,也用一个“耕”字来形容他。“从我认识他开始,他就说自己是农民,其实他当时是军人。莫言随时都在文学上耕耘。这些年来,我更体会到,用职业作家四个字也不足以形容他,他的生命与土地有着密切的关系,跟土地上发生的一切事物都是交融的,他的文字也是这样的。”
两位作家谈“寻根”与网络文学
张大春多次在文字中提到,他的老家就在济南市朝阳街制锦市的张家“懋德堂”,而其《聆听父亲》写的就是家族六代人的乡愁与命运,其中写了不少与济南有关的故事。提及“乡愁”“寻根”这些思想上的寻源,张大春也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他说,我们现在使用的任何一个字,都经历过长远的历史和变化,而我们对于原乡、本籍、住处的认识,也是经过非常多的变化。“我们生命的历程有来源,我的生命既不能跟我的爷爷、高祖父做切割,也不能跟后代子孙做切割,至于怎么去串起这种不能切割的关系,这中间就牵扯到回忆、探索、阅读、书写等,或者去真正地经历。”
两位大作家在一起座谈,必然离不开对小说,对文学的关注。莫言说,他这些年来,有情趣写作就写,没兴趣就不写。
因在几年前就担任网络文学大学名誉校长,现场有读者问莫言关于网络文学的看法。莫言说,从网络文学诞生起,他就很关心。“所谓传统文学、网络文学,两者之间没有一道不可逾越的墙壁,它们都是文学,只不过发表方式、写作方式有所差异,但他们必须遵循文学的基本要求,如塑造人物的要求,表达感情的要求等。”莫言说,网络文学因为书写方式、发表方式的不同,具备了自身特点。但有的人一天能写3万字,读者阅读速度也很快,就导致了一些网络文学缺乏精雕细琢,很粗糙,当然也有很多是好的。“我认为,随着技术等的发展,网络文学与传统文学的差别会越来越小,将来会变成文学的大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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