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塔前思英雄
许实
当晨阳打在英雄塔上时,鎏金的“核城英雄塔”几个字就熠熠生辉,像深邃夜空里的星星,亮光从四处涌现,波浪般起伏。在猛烈的阳光灼灼燃烧时核城就覆盖了一层红光,像旗帜的颜色渗进核城的血脉。当我抚摸英雄塔时,那鲜红的颜色就流遍全身,内心里有雷声滚过,是核弹爆裂的声音,潜艇入水的声音,火箭飞升的声音,这些驶过苍穹的声音,也穿过云霄和大海,清晰地落在我的心里,落在海鸥的翅膀上,落进核城人的期盼里。
站在核城英雄塔前思念英雄,撞击脑壳的是周秩、张同星、原公浦、王侯山等许许多多名字,这些闪耀在天空的星云,托起了新中国的核事业,这些英雄的名字铸就了核城的灵魂。站在核城英雄塔前思念英雄,心倏忽澎湃,坎坷的道路倏忽平坦,这是英雄的力量。站在核城英雄塔前思念英雄,海市蜃楼不再是幻觉,蓝盈盈的水让茫茫戈壁遍布希望,其实梦想开启的地方也是英雄诞生的地方,梦想起航的时刻也是英雄起航的时刻。核城英雄塔贮满核城人的梦想、我们的梦想、祖国的梦想。
岁月为英雄记功,戈壁为英雄立传。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末来自全国各地的第一支队伍进驻河西走廊大戈壁建设核城起,大戈壁就记录着英雄们的一点一滴,几顶帐篷、几架脚手架,在茫茫戈壁像几棵骆驼草,被大雪掩埋,被狂风吹打。
混凝土搅拌机的声音在戈壁里像蜜蜂的嗡嗡声,人们打夯的号子声被深阔的寂静焚烧成灰烬。留在地上的砂砾岩,在列队等待,等待英雄们。戈壁的寒冷没有挡住他们的脚步。一沓沓施工资料,写满戈壁的风速、雪水、温度、日照和砂石的密度、水分、结构、元素,装满灰绿色片岩、板岩、黄绿色暗紫色的硬砂岩、石英粗砂和杂质页岩,这些坚硬的物质,书写了英雄们的勇敢和坚定。
风雪也让戈壁柔软,当白雪覆盖落尽草籽的骆驼草、苦蒿、花花柴和针茅、冰草们时,戈壁呈现了最柔美的侧影,尤其在太阳里、光影里,斑驳陆离,在风里草也会歌唱,它们为英雄们歌唱也为大地歌唱。工程技术人员走进戈壁,施工人员也走进戈壁,紧张的建设任务,使他们和黄羊赛跑,与骆驼比耐力,每天早晨,大如车轮的旭日轰隆隆开进戈壁,沉寂的戈壁吮吸着太阳的朝气,英雄们也吮吸着太阳的朝气,他们和太阳一起行走,和太阳争夺时间,夸父样逐日的英雄们,没有水喝,从几十里外拉来的水比汽油贵,早晨用完晚上用;不能和夸父比,夸父有黄河和渭水的水喝,但是夸父累倒了,手杖变成了邓林,躯体变成了大山,可英雄们没有倒下,手里的砖瓦和铁锨变成了核城的平面图,一张像核弹、像核潜艇、像火箭的平面图铺在大戈壁里。
沙尘暴,海啸一样时时横扫戈壁,摧毁建好的家园;饥饿,更像阴冷、凛冽的寒风,让英雄们束手无策。可是大戈壁似乎是无尽的粮仓,骆驼草籽、黄羊、野兔成了粮食,当然这些食物无法填饱建设大军饥饿的肚子,垦荒、引水、播种,自力更生,引来遥远的在祁连山下回旋、转弯的昌马河水,奔涌的河水青春一样火辣辣流进大戈壁,流进核城,厂房建起来了,设备有了,火车通了,汽车通了,树木吐绿了,一切那么崭新,亮闪闪的,就这样大戈壁里诞生了小城——核城,也是英雄诞生的地方。
1964年10月16日15时,我国第一颗原子弹成功爆炸,沸腾、激动、欢呼、热泪盈眶,久久难以平静的兴奋洗掉核城英雄们夜以继日的疲倦。
日出日落,星光璀璨,都那么匆匆,化学方程式还没有演算完,xy在手里变成了火炬,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坐标在黑板上像一道道闪电,划过深邃的天空,无数字母就是无数星星,蕴藏着分子裂变的密码,迎接属于自己的时代的来临。木质的三角器、半圆仪里勾勒出核弹的样貌,工字型计算机,铜钱草一样的键盘,啪啪雨点般让科研室里的空气紧张又有节奏,一份份改了又改的实验报告,无穷无尽的数字和字母迷宫一样,幻化出斑斓的火焰。实验室里,毫厘不差的玻璃量杯,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试管,碰撞出思想的火花,激荡着灵感的风云。一张张图纸擦了又画,像岁月擦去英雄们的青春,又画上青年的坚韧。千万次的理论研究和实验,就是为了转换成生产,工厂是实验室的田地,一个个构件不停地调试、安装,精耕细作,这是微观世界里的惊涛海浪,高真空精密制造世界里的艰难探索。一个小小的气泡犹如千倍望远镜下的细胞,它的存在会让一枚核弹功亏一篑,可是消除它就要重新来,实验、改进、退火、压力加工、精加工,上千次的实验终于打开了冶炼加工紧闭的大门。这是精神的锻造,意志的锤炼,心灵的煎熬,是英雄们与这冰冷又滚烫的钢铁的较量和博弈。这是一代核城人的精神和奉献给祖国的智慧和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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