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锚地——《海鸥》创刊号纪略
“海鸥”的诞生
1959年1月16日,新中国成立后青岛首本文学期刊《海鸥》创刊,全国发行。
创刊号定价8分,60年过后它的收藏价已升值了万倍左右,收藏级别属罕见品,可遇而不可求。
创刊号共26个页码,小说、散文、诗歌、特写、政论、杂感等不过三十篇,宣传画、插图十几幅穿插其间,“四梁八柱”,五脏俱全,格局影响至今。
从己亥到己亥,一个甲子。站在下一个己亥的始点,再读上一个己亥“再接再厉高举共产主义文艺旗帜前进”“关于文艺献礼的二三事”“党是人民的好领导”“万里晴空传喜报”等文本,此时,与其探讨《海鸥》创刊号的文献价值,不如直接痛快地感叹轮回的宿命与意义!
据当时的市文联副主席、《海鸥》杂志社主编孔林先生回忆,时任中央工艺美院副院长、国徽的设计者之一张仃先生专为创刊号设计了极美的封面,但因工艺落后无法印刷而放弃。在流水般的时光里,那幅珍贵的设计稿现在不知流落到何处去了。
其实,与大家张仃相比,早已湮没在历史深处的设计者叶艺先生的这稿封面也毫不逊色。那海鸥寥寥数笔,上下呼应,活力十足,极具美感地翱翔在翻卷的浪花间,又如电光闪击在汹涌的海面上,刊名鲜红,像是刚刚蓬勃跃升的太阳,艺术性、时代性强烈而鲜明。
搜罗封面设计者叶艺其人,只出现在1957年6月13日召开的第一届青岛市文学艺术工作者联合会(简称青岛市文联)成立大会上,他是执行委员,除此之外,叶艺如白驹过隙,踪影难觅了。
名字的由来
刊名“海鸥”两字出自1954年10月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的前苏联作家尼·比留柯夫著的长篇小说《海鸥》译本封面,在中苏蜜月期直接嫁接“海鸥”二字,讲究的不只是“血统”,也有强势注入“红色基因”的隐意。
1959年,中苏交恶,为何《海鸥》的刊名还从前苏联作家的译本上嫁接?这还得从 《海鸥》正式创刊的那天往回溯。
1956年下半年,青岛市文学艺术工作者联合会筹备委员会热烈响应按照中央 “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文艺方针,决定在即将到来的一年完成两件大事,一件是召开第一届青岛市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正式成立青岛市文联,从而结束7年多的筹备期;另一件大事就是将 《青岛日报》副刊每周一版的《青岛文艺》改为文学期刊,刊名取自高尔基的诗歌《海燕》,初定1957年春季创刊。
那个年代信息闭塞,等以“海燕”为名的信封、信笺、稿纸等都印制完毕后,才惊讶地发现《海燕》这个刊名,已被大连市文联捷足先登,先行一步将《旅大文艺》改刊为《海燕》,并已正式在全国邮局征订。
就这样,富有战斗气息的“海燕”叫不成了,只能退而求其次,改称“海鸥”。就在为《海鸥》起飞做准备时,没想到一波刚平,一波又起,但这波却是狂风巨浪,令人措手不及。
在1957年的“反右”运动中,正在孵化《海鸥》的编辑部5人中有4人被打成 “右派”,《海鸥》还没飞起就遭折翅。期刊没创成,只得又回到《青岛日报》副刊,以尼·比留柯夫译本的“海鸥”字体为刊名,不定期出稿。
直至1959年新中国成立10周年之际,在文艺献礼的鼓点中,《海鸥》终于创刊发行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到这时刊名出处大概已没几个人说得清楚,沿用以往,已无争议。
创刊号弥足珍贵
1959年1月17日,青岛机械厂钳工学徒杜志盛,从《青岛日报》副刊看到了《海鸥》创刊的消息和目录,他的作品《“神橱”的故事》赫然在列。下班后,他飞奔到邮局用1毛6分钱买了两本创刊号。几十年之后,他用文字形容当时在昏暗的路灯下翻阅《海鸥》创刊号的心情是“心海里激动得一阵阵波飞浪涌”。
2009年,在纪念《海鸥》创刊50周年活动中,时任《青岛文学》主编李旭先生发动大家多方搜寻《海鸥》创刊号,未果。正在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有人想起杜志盛老先生曾经在《海鸥》创刊45周年的时候,将创刊号送到过编辑部,之后又退给他了。赶紧联系,杜老处果然还保存有创刊号。
“众里寻他千百度”,我们可以想象,当李主编及同仁们第一次翻阅《海鸥》创刊号时的心情何止是“心海里激动得一阵阵波飞浪涌”。
杜老一生一直对《海鸥》怀有深厚的情感,借此机会以感恩之心将他收藏了五十年的创刊号捐赠给了《青岛文学》编辑部,可惜编辑部当时并无收藏体系,又转捐了市档案馆,捐赠仪式很隆重,并成为一时的新闻事件。
多年以后物是人非
2018年底,笔者在某网站见到这本盖有“青岛市文联图书资料”的创刊号时,那一刻的心情真的是“心海里激动得一阵阵波飞浪涌”。
创刊号是期刊的出生证明,如果加盖了特殊的印章,它就有了独一无二的身份证。所以这本创刊号弥足珍贵。拍下它,意味着笔者耗时十几年收藏的 《海鸥》60年系列大全套有了当之无愧的统领,可谓众星捧月,实至名归。
既然李主编及同仁在2009年寻找 《海鸥》创刊号,那就说明这本创刊号从信号山路25号流失至少十几年了。
在时间的长河中,物的聚散流失再平常不过,但关于人命运的沉浮悲欢却总让人不胜唏嘘。就在《海鸥》创刊发行展翅飞翔时,曾经孵化它的编辑们却纷纷“折翅”,厄运临身。孟力、陈硕、仇非三位先生被编入“右派”大军,正在崂山月子口水库劳动改造,刘禹轩先生则被劳动教养中。最年轻的孙建华先生(笔名向东)虽然暂时得以自保,但其命运却最为惨烈,几年之后,他在大港站段卧轨赴死,血溅铁路。
人的命运如此,文学如此,让人悚然、悲叹。海风荡荡,岁月悠悠。 2019年的历史意义,对于青岛文学的锚地《海鸥》创刊号来讲,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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