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桑过后 童真、诗社“拉露水”

半岛都市报 2022-02-22 01:05 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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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还在青岛河边玩儿过”,青岛文史专家鲁勇先生告诉记者,他记得当时青岛河是季节性河流,“最初是自然形成的,平常水流不大,是山上的岩石洞里渗出来的水,流得很缓,我和小伙伴们就喜欢在河沟里走,遇到下雨天就不行了,河里水位上涨,水流就比较急了”。

在鲁勇先生看来,青岛老城区不易积水,神奇的下水道是一方面,其实还与青岛的特殊地形有着密切的关系。高低不平的地面上,雨水冲出了各自的轨道,或急或缓流入大海,污水也经引流进入当年的粪场等地,天然形成的水道,是大自然勾勒的地图,各司其职,分工明确。青岛河就是其中的一脉。

正如1981年2月9日的老报纸《青岛的河流》所说的那样:“青岛地处花岗岩地区,地下水较贫。河流水源又主要靠雨水补给,水量因季节气候而暴涨暴落,夏季雨量集中,形成夏汛洪峰,冬季则雨雪稀少,造成了较长的枯水期,有的河流甚至断流。”

作为青岛村的母亲河,青岛河敞开怀抱,接受着大自然的馈赠,以哺育更多的村民。

繁盛的贸易,给这片土地带来了勃勃生机。明朝万历年间,青岛口就已形成,到了清朝,这里就很繁荣了。一块碑立于同治元年(1862年),碑文记载:“……青岛开创以来,百有余年矣,迄今旅客商人云集于此。”这里的“青岛”已不再是海上的岛屿,而是指岸上的青岛口,它位于青岛河畔,已成了“旅客商人云集”的海港市镇。

到了1891年青岛建置时,这里已经有了数十家作坊、商店。青岛口,所处的地位,既是港口,也是航行要道。渔船进进出出,海船得以补给。《即墨县志》载:“可泊海船二十艘。”

“青岛”已不再是海上的岛屿,而是岸上的青岛口。总兵衙门,建在青岛河入海口畔,因此,“有了青岛河,才有了青岛口(相传清代,海船趁海潮高时可驶入青岛河抵达今市美术馆一带),有了青岛口才发展为青岛市”(《青岛掌故》鲁海、鲁勇作)。

然而,1897年11月,德国入侵青岛,破坏了人、山、村、水共存的和谐画面。村居被拆除,道路遍布山脚、海滨,“青岛河东修了大学路,河西修了龙江路。大学路与登州路口修建了一座石桥,又在太平路、莱阳路口,鱼山路、龙口路口各建了一座石桥,为花岗岩砌成。1908年,在大石头山(信号山)山麓建成了总督官邸(今德国总督旧址博物馆),在黄县路上也修了一座石桥横跨青岛河。与上述几处石桥不同的是,这座石桥建有花岗岩护栏,总督与家人散步时常走到石桥,俯瞰桥下汩汩而流的青岛河水”。

眼看山河易主,水流呜咽,草木同悲。

青岛村民走了,德国侵略者来了,1914年,一声炮响,日本侵略者的铁蹄又踏上了这片美丽的土地。

8年,水深火热,8年,据理力争。

终于,1922年12月,中国政府收回青岛,青岛河的水流又清澈起来。风景重现,青岛河中部,修建了一个石坝,“上游河水流到此处形成一个小湖,石坝中间为凹形,水满之后溢出而下,如同小瀑布,再沿河流入青岛湾”。母亲河用它博大的胸怀,接纳着来自海上的渔船,这里是渔民避风的港湾。

1924年,青岛河眼见着对面的俾斯麦营建了私立青岛大学,河畔边,多了莘莘学子的身影,他们在河边树下,散步、游玩、读书,从朝阳,到夕阳,春夏秋冬皆留下了一幅幅美丽的画卷。曾经的毕业生们,还记得两岸的白杨,在雨季时,矗立在水中,在旱季时,露出地面,只有溪流在脚下流淌。如此美妙的环境,激起文艺青年的热情,他们聚集在这里朗诵诗歌,创作散文,成立了白杨林文艺社。

端午时节,青岛河就更热闹了,因为青岛人有“拉露水”的风俗,“在太阳出来之前,人们来到林木之间草丛之中,让朝露沾满裤脚鞋袜,以求祛病延年。端午这天的凌晨,从青岛口至信号山的青岛河两岸林木草丛中,‘拉露水’的市民可谓比肩接踵”。

同一地点,同一场景,百年跨越。老照片上,能够清晰地看到青岛河的走向。

青岛河全长大约2.5公里,分为上、中、下游三段,上游被称为掖县路大沟。今年70多岁的鲁勇先生,犹清晰记得童年时大沟的情形,那时河水清澈,青草碧绿。眼见着一段段河流掩藏到了地下,上世纪70年代因建战备干道,大沟被覆盖成平地盖了若干高楼;中游处,仅剩下黄县路与大学路之间的露天河床,证明忙碌的河道仍在尽职尽责;下游处,在青岛美术馆一带继续延伸至入海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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