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外有别”咋这么大？,“内外有别”咋这么大？
[摘要]蔬菜上市
出口蔬菜：检测从土壤开始
内销蔬菜：最严不过“三关”
这是一份产自即墨市移风店镇的芸豆，在经历了从产地水土到加工包装，从大小规格到农残化肥的全程检测之后，最终登上了远赴日本的外贸货轮。
同样是一份产自即墨市移风店镇的芸豆，当它成为内销蔬菜的时候，道路就远没有它的兄弟那样“曲折”，有的甚至没有经过任何检测便已上市销售。
蔬菜检测，内外有别，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在记者的连日采访中，有人说，是检测成本过高造成内销蔬菜检测松散；有人说，是国内消费心理难以接受蔬菜检测带来的上市成本。无论说法如何，一个事实是，我们身边的蔬菜检测的确实行着“双重标准”。
蔬菜公司
土壤水样都要抽样检测
梁家胜的蔬果外贸公司并不大，在即墨市鳌山卫镇，这样规模的蔬菜公司有十来家，经营模式也大同小异，根据国外客户的订单要求，从农户手中收购农产品，同时承担着加工、仓储、包装、物流的配套服务。就是这么一家员工不足20人的小公司，却给记者带来了不少的惊讶。
最初的惊讶来自于加工车间，进门的墙上是一排洁白的工作服，旁边是一排洗手池。每一个进入车间的工作人员都要穿戴工作服。而最大的惊讶，则是这么小的一家公司，居然还配有专门的检测实验室，虽然实验室很小，内部设备看上去也没有“高精尖”的感觉，但从试管和仪器的状态可以看出，这些并非是摆设。“没有办法，干蔬菜外贸的公司必须有这些配套设施，否则国外客户就不跟我们签约。”梁家胜告诉记者，他的合作客户是一家名为加藤实业的日本蔬菜公司，在签订蔬菜购销合同时，就要求由质监专员全程检测，起初是一名质监专员，现在已经增加到了两名。
整个监测过程，从蔬菜种植就开始了。“开春下种的时候，我会带着质监员到签约的农户家，检测土壤和水样。”梁经理说，这只是整个蔬菜检测流程的第一步，接下来几乎每一个环节都要接受严格的检测，进厂时要接受抽样检测，加工包装过程中的每一个环节，都要由质监员监督检测，检测的范围不光是产品本身的质量，还包括生产工艺是否达标，包装材料是否安全卫生，甚至加工厂内的员工都要定期接受身体检查。“只要是菜还在我的厂子里，不管是哪个环节发现问题，对方就有理由拒收这批菜。”梁经理告诉记者，公司里的那间小实验室，就是根据客户要求建设的，单这间实验室就花了他5万多元。
质监专员
光有害物就要检12项
因为已经到了出货环节，记者没有在梁经理的厂里看到质监员，通过他的介绍，记者电话采访了日本加藤实业的驻青质监员方镇，他跟另一名同事专门负责公司在即墨地区的蔬菜检测工作。
“其实蔬菜出口的检测也不是一直这么严格的，以前还是比较宽松的。”今年54岁的方镇告诉记者，在2005年之前，他们主要的任务还是监督国内公司农产品的规格是否符合协议。但是从2005年之后，特别是2008年以来，公司给他下达的检测任务明显增加。“不光是要求检测装柜的农产品，而且整个生产流程都要实行环节监控。”对于这种变化，方镇表示，一方面是这几年国内农产品接连暴露出了很多严重的食品安全问题；另一方面，则是日韩等国家都提高了对于中国外贸农产品的商业壁垒，如果不提高自检标准，很难过日本海关检测这一关。
而在检测内容上，方镇表示，主要是农药残留检测，同时对于使用的化肥成分也要做检查。拿芸豆来说，首先要到种植区检测当地的土壤水样，是否符合标准；然后还要监督合作方是否按照规定流程加工收上来的芸豆；同时在每个环节抽样检测，光有害物含量检测就要做12项，“有的农产品还要做遗传基因检测，比如说玉米等。”方镇说，从检测方式来说，一般检测都是由他们抽样检查，有的则要发样本到国外或国内专业机构检测。
超市
为降低成本自行检测
而在外销蔬菜接受重重检测的同时，内销蔬菜的上市之路却略显“平坦”。
蒋云（化名）是李沧区一家大型超市的生鲜部采购经理。前天一大早，记者跟随着蒋云的采购车来到了城阳蔬菜批发市场。“我们一般都有固定的进货渠道，建立较为稳定的供销关系有利于保证蔬菜质量。”蒋云带着记者来到市场内的一家蔬菜批发点，询问了芸豆的价格之后，最终还是没有选择进货。“不行，价格太贵了，要6.8元一斤，这个价到超市卖不动。”蒋云又转了几家之后，最后还是没有找到满意的价位。接着，蒋云又给几家农业合作社打了几个电话，最终敲定了平度一家农产品公司，以每斤6.4元的价格，进了1500斤芸豆，“芸豆这几天价格太高了，只能少进点，充实一下种类。”在整个进货过程中，记者没有听到蒋云询问过一句，关于蔬菜检测方面的问题。
“蔬菜检测？我们一般超市在上架前会自检一遍的。”蒋云告诉记者，现在超市的上架蔬菜，一般都要经过三级检测。如果是从批发市场进货，市场的检测中心首先会对当日的蔬菜进行抽样检测，这是蔬菜上市的第一关。但蒋云同时表示，受成本限制，现在很多超市生鲜部都实现自测，直接从农村合作社进菜，施行“农超对接”降低成本，这样的话，检测的第一关就落在了超市身上，“我们一般是进货的时候检测一遍，然后上架之前再检测一遍。”除此之外，蒋云表示，超市蔬菜还要接受政府主管部门的检测。
自发农贸市场
从田间直接拉到菜市场
而在岛城百余家大大小小的农贸市场上，上市蔬菜的检测体系更是简单，有的甚至未接受任何检测便上市销售。在鞍山路农贸市场的北端，停着一辆辆满载各类农产品的中小型卡车，土豆、西红柿、大头菜等应有尽有，价格也比离此不远的两家大型超市便宜不少。
“什么蔬菜检测？没听说过。”一名销售莴苣的菜贩告诉记者，他是从寿光来青卖菜的，靠的就是薄利多销，从田间地头直接拉到菜市场，已经成为了不少菜贩的行业习惯，大家都是这样做的，从没考虑过蔬菜检测的问题。记者了解到，这个超市本身就是一个自发式的蔬菜市场，虽然素以价格低廉著称，但很多蔬菜都没有接受过菜篮子检测。附近的居民对此也是心照不宣，家住南山新村的王大爷说，他们家的蔬菜基本都是在这个市场购买，价格低廉是吸引他的主要原因，对于是否接受过蔬菜检测，王大爷表示并不是非常在意，“回家多泡一会，多洗几遍，就没什么事了。”
据记者了解，青岛市蔬菜检测网络已经建立十多年，目前实行检测中心、批发市场检测室和农贸市场监测点的三级网络检测体系，重点监督岛城各正规农贸市场，以及三大蔬菜批发市场的蔬菜安全。但不少自发农贸市场和部分早市上，还存在一些检测空白。而一些不走批发流程，拉菜进城直销的菜贩，也不在该检测体系之内。
新闻幕后
检测有成本市民难承受
严格的检测体系，带来的则是蔬菜上市成本的增加。一斤芸豆，现在青岛地区的市场收购价格在8元钱左右，可发往日本就要12元左右。
虽然超市的检测体系比不上外贸公司严格，但增加的成本也让超市有些吃不消。“现在超市里的生鲜没几个赚钱的，基本就是为超市招揽人气的。”蒋云告诉记者，市区农贸市场的芸豆最低售价是7.5元一斤，超市的售价必须接近甚至低于这个价格，才能招揽顾客。“成本太高！”在记者的采访过程中，面对着蔬菜检测机制“内外有别”的现实，很多人都认为，检测成本是国内检测机制难以向国际靠拢的原因。据粗略测算，如果实行全流程跟踪检测，每斤价格在5元以下的蔬菜，上市成本最少增加一倍，“现在国内消费者还不具备这个消费心理，让他们花钱买看不到的检测服务，还是存在较大难度的。”蒋云说，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明知超市和正规市场的蔬菜安全卫生，但还是会选择价格低廉的早市和自发市场的原因。
对此，曾到日本考察的方镇表示，与国内以政府检测为主的体系不同，国外的蔬菜检测是以商家为主体，而政府主要承担追责职能，“任何蔬菜都要有正规的销售渠道，一旦出现质量问题，政府部门直接追究销售公司的责任。”
新闻链接
商家尝试自检
将检测成本分化，让商家成为蔬菜检测的主体，在这一点上，青岛市已经做出了卓有成效的尝试。在日前召开的青岛市今春 “农超对接”洽谈会上，市商务局蔬副办副主任张青就表示，青岛市未来的农超对接工作，不但要增加参与的企业和农业合作社数量，还将在物流配送、质量检测等方面，提高合作水平。目前，利群、维客和海泰集团都已在郊区建立自己的检测中心，负责本超市的蔬菜检测。
本版撰稿摄影 记者 官华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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