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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里的“少年夫妻”

桂林晚报 2016-03-22 14:10 大字

记者周绍瑜刘舒慧

今年3月初,马山县“16岁少年夫妻”的新闻成为网络焦点,他们的婚礼照片被推上各大网站。少年早婚与“光棍危机”,乡村地区两者极大的反差吸引了人们眼球。

记者走访本地发现,在资源、全州、临桂等县区的农村,少年早婚有回潮趋势。一些农村少年,过早离开学校,在短暂恋爱后就进入婚姻。他们都曾有过留守儿童的经历,也多是奉子成婚。孩子出生后,他们过早踏上了父辈的路:外出务工,孩子则继续留在了家里。

留守,在这些家庭里形成了代际传播。关于未来,这些少年夫妻则显得迷惘、纠结、不安。记者采访的早婚案例中,有的少年夫妻已成“分飞鸟”。

事实上,基层的政府部门近年来一直在控制辍学方面做出努力,希望通过各种措施关注留守青少年的身心健康,杜绝早婚。

“奉子成婚”的少年

资源县瓜里乡白竹村委大屋里屯,是一座四面环山的小村落,距离县城约45公里,山路弯绕,驱车到这里要1个小时。

3月16日,走在这个村子的巷道里,很少能看到年轻人。三五成群的老人围桌而坐,或是聊天或是带着孩子。46岁的村民漆琳香,在这群老人中算是年轻的,她独自带着一对双胞胎孙子。

“这么个年龄就抱上大孙子,享福咯。”听着周围人的议论,漆琳香扭头照看哭闹的孙子,笑而不语。

这对1岁8个月大的双胞胎,是漆琳香19岁的儿子唐华清所生。春节刚过完,唐华清就外出打工,将一对双胞胎留给了父母在村里带着。

唐华清的家,就在进村大道的路边,是一座四面敞风的木屋,有些破旧。母亲漆琳香回忆起刚有孙子时的心情说:“感觉有些突然。”儿子初中毕业后就到外面打工,刚到外面做事1年多时间,就带回了一名和儿子同龄的女孩。“当时儿子说她怀上孩子了,我和老公商量以后,还是赞同他们俩在一起的事。”漆琳香说,至今他们也没给孩子办喜酒,一则是两人当时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领不到证,二是因为家里经济条件不允许。

带架山屯与大屋里屯相隔路程不过10分钟,两个村屯中间隔着一大片的田野。在带架山屯,也有一对早婚的少年。

今年22岁的邹光已是两名孩子的父亲,大儿子3岁半,小儿子也已经有2岁。其父亲邹世辉,和其他村民一样,常年在外务工,靠帮人割松脂挣钱。“儿子初中毕业时,我曾带着他到外面割了半年的松脂,他说受不了这份苦,又给他回到市区一所职校读书。”邹世辉说,儿子在职校刚读了1年多的书,就带回了一个女同学,说对方已经怀上孩子。从此,邹光和他的小妻子告别了学生的身份,过上婚姻生活。

少年早婚的现象,在记者走访的全州、临桂等县区的农村地区,也都有出现。

全州县咸水镇的蒋程初中刚毕业,就和同龄的同学结了婚。今年,两人刚满17岁,他们的孩子已经1岁多。孩子出生后,他们俩跟着父母一起到桂林市区做事,如今在市区的一个市场里摆摊卖菜;绍水镇的李兰兰高中毕业时刚满18岁,刚毕业不久她就发现自己已怀孕。如今,作为一个4岁多孩子的母亲,她一直在家中照顾孩子。

临桂区五通镇柳山村的周峰,读了初中一年级后就辍学到外打工。三四年后,年仅17岁的他带了一个媳妇回家,一起回来的还有刚满月的女儿。如今,孩子已经4岁多,放在家中由爷爷奶奶帮带,他自己到广东务工……

全州县咸水镇卫生院妇产科医生告诉记者,乡镇医院主要负责对产妇进行孕检,他们发现最年轻的产妇是16岁,其中还有19岁生了二胎的,这样的例子每年有1-2例。该医生表示,近两年未达到法定年龄结婚生子的情况有增长的趋势,每年有七八例。

而记者从全州县妇幼保健院妇产科了解到,该院每年接诊的分娩住院案例2000多例,其中不满18岁的生产案例每年约有十七八例,其中最小的才15岁。

光棍危机与传宗接代

事实上,早婚早育的现象,在部分农村地区并非近些年来才出现。包括龙胜、资源一些农村地区的村民回忆,早婚在上个世纪80年代前后也曾盛行。到了90年代以后,村里的适龄青年受到“晚婚晚育”政策的影响,并未出现太多的早婚现象。

而这些年来,在当地人的眼里,少年早婚又不算稀奇的事情了。

白竹村一位在县城工作的村民易先生说,自己的初中同学中,就有好几个在初中毕业后早早结婚。这些早婚的同学都和自己同龄,今年30岁出头,但他们的孩子都已经十二三岁了。

少年早婚与光棍现象,在农村地区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而村民们认为,农村地区的光棍危机,正是促成了少年早婚的原因之一。

白竹村委下辖29个自然村屯,总人口2584人。村委支书蒋茂林说,白竹村是一个典型的山区贫困村,2015年,村民的年人均纯收入仅约2300元。村上70%的青壮劳力都是外出务工,走在这个村落的巷道上,零星坐落的楼房,蒋茂林说都是靠村民外出打工挣钱修建的。

去邹光家采访路经一户村民家时,蒋茂林和这家的主人打招呼后,指着这栋破旧的木屋房子悄声说,这户村民家中两个上了30岁的儿子都还没有结婚,是村民口中的“老光棍”。蒋茂林说,至今村上的大龄单身男青年仍有大约150名,这占了全村人口比例约6%。

记者走访的资源、全州的这些村落,按照村民们的说法,如果男人在30岁结不了婚,就算是“老光棍”了,“姑娘就这么多,结婚晚了,就只能单着”。他们的共同特征是:年纪在30到40岁,家庭贫困,和父母一起生活。

瓜里乡政府一位干部在漆琳香家中,看到她这对双胞胎孙子时,并没有表现出很大的惊讶。这位干部说,像唐华清这样早早结婚,虽然有悖于相关的法律精神,但对这些农村家庭来说,却是一个现实的选择。“如今农村男青年结婚成了难题,而这些早婚少年的家庭,多是贫困、留守的家庭,一旦上了年纪没结婚,很容易成为‘光棍’”。

养儿防老、传宗接代,这些传统的观念在早婚家庭中根深蒂固。

2013年,看到儿子带女同学回家时,邹世辉夫妇并没有太多的干涉,也不反对。没过几个月,儿媳妇便怀上了孩子,听到消息时,邹世辉起初觉得“有点早”。那一年,儿子刚刚19岁,儿媳才17岁。但转念一想邹世辉又觉得安慰,“两个孩子既然愿意走在一起,就随他们。至少,我们可以抱孙子了。”大孙子1岁半的时候,邹世辉迎来了第二个孙子。

尽管带着一对双胞胎有些辛苦,但在漆琳香的朴实观念中,她想着趁自己现在还年轻,能帮儿子带着小孩。她盘算着,等再过十几二十年,自己和老公无法做农活,儿孙们就能养活他们,不用为养老操心。

在村上做了10多年的村干部,蒋茂林能理解这些早婚家庭的想法。“对于我们农村人来说,传宗接代的观念还是很强。父辈一代看着儿媳怀上孩子,都想着能早些抱孙子。有了孩子,这些年轻人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

在走访的一些村民中,他们对这些早早抱上孙子的同龄人有些羡慕。一些村民甚至也希望,家中的儿子最好能在外面读书时就能找到女朋友,把亲事定下来,完成传宗接代的最大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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