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田间飞出的天籁之音———江油云集《薅秧歌》传承纪实
日前，为深入挖掘四川非遗资源，提升非遗知名度，省非遗中心与四川广播电视台组织专业团队，到绵阳市江油、北川、平武、安州等县市区，开展“寻找天籁之声——四川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声音档案”节目资料收集采录工作。产生于江油云集乡田间，有上百年历史的《薅秧歌》被收录其中。
□赵强 唐黎明 王洁 本报记者 彭雪 文/图
田间飘出劳作“天籁”
“耶，依哟哦，依哟哦，太阳耶，你出来耶……”走进江油市云集乡田间地头，一曲曲曲调优美，诙谐鼓劲、独具韵味，或高亢、或低沉的汉族山歌传入耳际。
走近一看，生机盎然的农田里，几名中老年大爷大妈手持薅秧棍，时而独声高亢领唱，时而男女高腔对唱，时而同声合唱，时而变换舞步作薅秧状，一问一答，机智敏捷，风趣诙谐，让人深受感染。每一句歌词、每一个动作、每一份表情无不“谱写”出快乐的劳动场面。
当地老人告诉记者，这便是江油云集乡的《薅秧歌》了，《薅秧歌》是江油农村群众在农事季节薅秧时自发唱起的民歌，节奏欢快而自然，音调豪放而粗犷，具有浓厚的生活气息，歌曲不仅能调节劳动现场气氛，还能催促劳动者加快劳动进度。
历史悠久传唱逾百年
“劳者歌其事，饥者歌其食。感于哀乐，缘事而发”。
据考证，“云集山歌”历史悠久，源于清末民国初期。由于当时云集乡交通闭塞，精神文化匮乏，山里老百姓在劳作中为解除疲劳、鼓舞干劲，抒发情感自创了这种山歌。传唱至今，已逾百年，逐渐发展为具有浓厚乡村气息和山区特色的“云集薅秧歌”。
据江油市非遗中心相关负责人介绍，云集《薅秧歌》曲调高亢、嘹亮、节奏自由、悠长，是劳动人民用来直畅而集中抒发感情的歌，有极强的艺术生命力和丰富的艺术特质。尤其尾音富于特色，因而唱得亮，传得远。其特点是，含有很多滑音和装饰音，一般7字一句，4句或6句一首，“过门”较多，极富变化，高亢嘹亮，婉转悠扬，“转弯”极多，节奏较难掌握。其歌唱的形式大多是即兴独唱和男女对唱，尤以对唱时一问一答，一锁一开，机智敏捷，风趣诙谐，攻防转合。具有坦率、直露的表现方法和热情、奔放的音乐性格。
这种歌曲多在户外演唱,往往曲调的一开始就出现全曲的最高音，热情洋溢，任其自由倾泻，而不需要多层次的铺垫或感情的节制，并不过多地讲究形式上的修饰，表现手法较单纯。云集《薅秧歌》以当地牛郎沟、洗脚台、五妇堰、魏家山的群众传唱最为普遍。
山歌唱到人民大会堂
上世纪80年代，《薅秧歌》在江油民间和山区流传甚广，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逐渐消失。近年，以村民李仕泽为主的近百名群众通过祖辈们的口口相传和田间实践，传承下了独具汉族民歌风味的《薅秧歌》。
几年前，绵阳及江油非遗保护部门组织专业人员深入民间寻访老人，将《薅秧歌》收集整理出来，由于歌曲只有歌词，没有曲谱，为更好地传承，便于掌握，非遗保护部门又联系文化馆专业人员根据其音调谱曲。
2011年初，经过层层选拔，作为原生态山歌，云集薅秧歌入选中国原生态民歌盛典暨中国第十届民间艺术“山花奖”参赛节目，云集乡40多位村民在当地文化部门的统一组织下，投入紧张排练。同年4月，《薅秧歌》在中国原生态民歌盛典暨中国民间文艺第十届“山花奖”展演惊艳亮相，水车、犁头、连枷等农具的出现，将江油农村原生态的、朴实而生动的劳作画面展现得淋漓尽致。一举斩获中国民间文艺第十届“山花奖”展演银奖。作为获奖节目，李仕泽等村民来到北京人民大会堂，在民歌盛典新闻发布会上进行了展演。
创新助力活态传承
云集薅秧歌具有浓厚乡村气息和山区特色，是为数不多的川北汉民族山歌，具有重要的保护传承价值。而现有的第三代传承人王云珍已80高龄，第四代传承人李仕泽、邓贵昌也已60岁左右，山区年轻人大多外出打工，第四代传承人近年来也培养出了3位50岁左右的传承人。但由于传承人普遍年龄较大，云集薅秧歌的传承仍濒危。
2014年7月，市非遗中心创编部副主任周有燚等一行到江油云集农村采风，不经意间听到当地群众在唱歌，其曲调或高亢或低沉，既有民歌的委婉动听，又不失劳动号子的鼓劲，乐观向上。后来，他们得知这首歌叫《薅秧歌》，在当地传唱百年之久，如今当地很少有人会唱，于是，他们向歌唱者取经，记下歌词，还学习唱法。
回绵后，创编部抓紧时间改编创作，很快，由周有燚作词、周海滔编曲、以孩子视角表现的表演唱《薅秧歌》面世，并将这首歌作为火炬实小非遗项目――川北民歌兴趣班的教学内容，学校不少学生传唱这首歌。节目参加当年四川省儿童节目调演比赛，获二等奖，还在当年的绵阳春晚中崭露头角，并多次参与绵州大舞台惠民演出，引来好评如潮。与此同时，江油市非遗保护中心也多次组织薅秧歌传承人到当地中小学传唱，从此，隐藏在深山的濒危“非遗”项目，因为“非遗进校园”的有益探索为大众所认知并引起共鸣。 此外，还创作出了《薅秧歌》、《薅草歌》、《创先争优八好歌》、《云集风景好》、《感谢河南来援建》、《歌唱计划生育好》、《小团山》等进行传唱，这成为绵阳非遗“活态传承”的生动实践。
2015年，云集《薅秧歌》被列为绵阳市市级非遗项目，市级传承人每年可以获得一定补助外，江油市非遗中心还对该项目进行扶持，负责服装、乐器等
提供，并搭建宣传平台。来自田间的“天籁”必将飞往全国，并代代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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