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啸裕溪河朱文华
不久前的一天,大雨瓢泼,我冒雨到江北裕溪河观龙舟竞渡,那真是激情喷发,心花怒放。
雨雾与河水连成一片,抬眼望去不知在天上还是在地上。四面八方的龙舟向裕溪河涌来,好像一条条真龙在云中戏水。不一会儿,自东向西一条铺向天宫的白练上盛满了五颜六色的龙舟,水中鼓声、锣声、歌声烘托着天宫的雷声,岸上观赛的鞭炮声、笑声、呐喊声,一齐震撼着水滨。
雨雾中一条白龙游进入我的视线,一色的白衣,白毛巾被雨淋湿,紧裹在身上。龙头叱咤风云,龙尾戏水腾浪。河面上几十条龙舟在穿云破雾,仔细看龙舟制作基本一致,都是身段细长两头高跷,船头龙眼直转,龙须飘动,雨水把龙舟上的旗帜紧裹在旗杆上,若不是穿戴颜色各有不同,根本分不清谁是谁。据身边一位人士指点,龙舟的颜色代表一族或一村的图腾或标志。船上统一坐有32对桡手,另有舵手、鼓手、锣手各一人。我正在揣摩着,一条黄龙威武雄壮地乘风破浪而来,与另一条红龙,青龙相遇并进,身边这条白龙见黄、红、青三条龙与己临近,在自然相遇中,自动以鼓为号,“咚、咚、咚……”紧凑的鼓声中,只见桡手齐划,雨雾中只能分清四条彩色的龙身,在同一起跑线上似箭一样射向远方,形成水花四溅,白蒙蒙的雾状,要不是岸上花花绿绿的雨伞下传出欢呼声,我还真以为西边的天宫氤氲起四条彩色的虹。等我们驱车终于赶上那迷离的色彩,四条龙在前后相差几米远的距离上停了下来。有趣的是谁赢谁负,没有裁判,没有指令,没有规则,没有奖品,更没有奖金,赛后一笑了之。
尽管雨越下越大,但赛事丝毫未减,且有大战在即之势。经过两三个回合的短赛或长赛,有龙舟靠向河边,走近一看,原来是替换桡手的,各自正在补充自己的实力,坐在船上的桡手和早就在河边等待的桡手,个个身强力壮,虽然淋得像落汤鸡,半睁半眯着眼睛,那笑容就像六月绽放的荷花。
趁龙舟喘息的机会,岸边有人又燃放起鞭炮开着车特意赶来上情,送上烟酒、绸缎、一叠叠汗衫,身边人介绍说,这是在该村定媳妇的新亲,一般老亲七姑八姨,龙舟划到门口送烟酒,讲究一点的送上包好的粽子,以备龙舟上的桡手饿了享用。收礼后我看到这条龙舟不顾河面竞舟高潮迭起,在河面上转了三转以示向送礼的表示谢意,又迫不及待地冲进正在搏击的水雾云天中。那雾状、那声音、那气势、那景色又不由使我想起古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的千古绝唱。
在雨雾中,我带着疑惑不解的心发问自己,裕溪河两岸的村民何有如此的兴致冒雨赛龙舟呢?原来,这里有史以来龙舟竞渡盛行,每年自农历五月端午起至六月二十五止,约定俗成在裕溪河(雍家镇至运漕镇)长达二十公里的河面上展开竞渡。沿河两岸的村庄以青年人领头择日出舟,这时,村上德高望重的长者(大姓村也有以族长出面),燃放鞭炮,向龙舟叩拜烧香,又选晴好天气为龙舟涂抹清油,俗称“打晒油”,龙舟涂上光闪闪的清油,在阳光的照射下,就像一条睡醒的真龙,领悟农民祈祷一年风调雨顺的心意。一位长者告诉我,自改革开放以来,裕溪河龙舟有增无减,近几年,农民不仅走出几千年税负的重围,还圆了和工人一样享受医保、劳保的梦。两岸又不断淘汰旧龙舟,添置新龙舟,以这种古老、虔诚、特别的方式祝福伟大的祖国繁荣昌盛。
不仅如此,沈巷的龙舟还真的遨游九州。2006年起,沈巷各自然村龙舟队中成立了龙舟协会,选拔男女赛手,自筹参赛路费到全国各大中城市参赛。累计参赛五十余场次,2007年沈巷龙舟队赴宜昌参加国际龙舟大赛,与二十多个国家代表队比赛,裕溪河的桡手们在那里飞渡江天,获35公里男女混合拉力赛冠军。
裕溪河两岸的农民,他们虽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他们自发地一代接一代传承着千年龙舟文化,令人仰慕。裕溪河两岸人民就是以这种龙舟精神,为祖国建设,国家富强贡献着力量。
时至下午三时,雨与龙舟仍在较劲。终于,西边的天空飘出片片彩霞,此时有五条色彩分明的龙,又有六条、七条……迎着西下的晚霞向回家的方向鏖战,他们坐在龙舟上狠劲地挥动整齐的桡桨,呐喊着有节奏的“划齐嗻、上去嗻”……我的心随着歌声、呐喊声一起飞跳,渐渐地我看那莽莽西去的裕溪河晚霞垂照下来,搏击的浓雾弥漫上去,云蒸霞蔚,龙啸九天,蔚为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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