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千万里,吾往矣
吴启元马鞍山二中高二(3)班
第一次踏上旅程,是在五岁。小小的人儿跟在高大的爷爷身后,第一次长时间离开父母,离开熟悉的城市,第一次去未知的远方。可幼小的心灵里没有胆怯,只有对旅程和遥远首都的好奇和期待。十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卧铺时光,弥漫着方便面的香气,充斥着爷爷削水果声,飘散着幼梦的烂漫和甜蜜。还有午夜乍醒时分,不远处的灯光透过重重铁丝网,再穿过厚实的玻璃窗,最终在我视网膜上烙印下昏黄颜色的光影。这就是我对路最初的印象。
十年之后,我再次踏上这段旅程。中考后的少女有着满身满心的疲惫,也有天不怕地不怕的轻狂。独自一人在高铁上度过三个半小时的旅程。耳旁充盈着白领敲击键盘的嗒嗒声,眼里有对新学校的憧憬,却又对现实的不自信。明亮的窗里闪过一帧帧风景,苍翠的山丘,奔腾的河川,盛夏的村庄……高铁太快,我只能在脑海中记下颜色和轮廓,模糊得一如正不断融化的冰淇淋。
后来,我拥有了一辆山地车,加入了高中的单车社团,开始学习用布满花纹的纤细轮胎去摸索脚下的每一寸土地。这种方式给了我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和满足感,那些在车窗前错过的风景被双轮一点点拾回。每每徜徉在画卷之中,风从耳旁呼呼地掠过,把那些模糊的色彩形状连同懦弱一起抛在身后,碎成烟花的模样。一到假期,伴着同学老师,远远近近骑过城市周围的风景,从濮塘到当涂,再到南京紫金山……虽然社里其他人都非常专业,我从来都是给大家拖后腿的角色,但是朋友们对我从未有过嘲讽和责难,只有温暖的鼓励和赤诚的帮助。
那次从小马骑行到南京,一天内往返一百三十公里的路程——这对我而言本来就是异常挑战的存在。回程途中又遇上了大暴雨,又被导航指引到了乡间泥路,那正是初秋的季节,骑行服单薄,冰凉的雨水从头盔孔隙流入,顺着脸廓划过护目镜,划过脖子,再划到被汗水浸透了的衣衫里。后轮不停地翻上泥浆和碎石子,弄脏了衣服不说,更打得后背生疼。连续不断的细密打击,使得在修整时,我发现后背竟然没了知觉。揉揉红肿的皮肤,又想到十几分钟就能到达的快速舒适的高铁,我不禁抱怨出声:“我们真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非要骑车来玩!”
彼时,旁边的学长一头泥水,嗓音嘶哑:“哈哈,重在骑行的过程!就当这大雨是来淘洗我们的心灵咯,挺好的!”
确实挺好!我放平心态,整装上路。慢慢发现原本狰狞的弯道也变得可爱起来。睫毛上的雨水,泥土的清香,淌汗流泪的畅快确实是高铁轿车感受不到的精彩。
再后来,我去了很多地方,慢慢发现自己骨子里,似乎带着对旅路的热爱和某种天赋般的感知。我看过云南的苍山雪景,厦门的千帆相竞,西藏的彩幡石白,皖南的粉墙黛瓦……可不管在何种旅路里,最打动我的永远不是所谓的名胜古迹,而是用自己的身体细细感触到的风景。好比雪山上湛蓝的天空,海滩上金黄的沙粒,古城里斑驳的石刻,院落一角悄然盛开的艳红海棠……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信任自己双脚阅读过的每寸土地胜于如梦一场的走马观花,甚至还胜于白纸黑字所建立的虚幻王国。我奢想着阅尽这世间繁华,尝遍那世间百味。就像幼时T66车窗外灯光的残影抑或骑行路上偷偷落下的眼泪。所有的美好,我愿意一点一点去领略,去尝试。路无尽,行不止。
虽千万里,吾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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