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走乡镇》大型系列报道之融安县东起乡 留守老人一心想致富 如果他们种植山野葡萄的年收入比孩子们外出打工还要高，孩子们就会回家一起种植，村里会重新热闹起来
□记者赵伟翔/文赖柳生/图11月1日傍晚 ，融安县东起乡一个石山重围的山坳里 ，崖脚村铜板屯屯长龙紫星决定叫在家的所有村民一起合个影 ，以此来说明他们村的空巢现象有多严重。但最后他只找到了7个人 ，还有4个老人下地劳作去了。
在家的11人中 ，年龄最小的48岁 ，最大的81岁 ，11人的平均年龄刚好70岁。
“我们村现有成年人口72人 ，但其他人都出外打工去了 ，逢清明和春节才回来住几天。”龙紫星说。他的5个女儿也都在外打工。
这是一个特殊的村子 ，只有山地没有田地 ，不产粮食。龙紫星说 ，1993年前 ，村子是吃“国家粮”的。
也就是说 ，以前吃粮靠粮票 ，国家统一配给。
“但1993年后粮票取消 ，村里人只好自谋生路 ，唯一的出路就是去打工。”龙紫星说。
村子清一色的土冲墙老屋 ，斑驳的墙上 ，“誓同王、张、江、姚斗争 到底”、“为普及大寨县而奋斗”等标语仍清晰可见。村子的贫穷可见一斑。
现在 ，年轻人自谋出路 ，留下的老人则正面临着经济和精神的双重困境。
“他们（儿女）打工能养活自己
就不错了 ，哪顾得上我们！”75岁的龙显星说。
龙显星与村子其他老人一样靠着种植一些蔬菜和水果换粮吃 ，但随着逐渐老迈 ，生计越来越艰难。
已经70岁的莫庆娇一直种蔬菜卖。她说 ，村子离乡镇水泥路仅2.
公里 ，但过去不通路 ，山道十分险恶 ，步步是坎 ，挑担到乡镇公路要花近两个小时。去年 ，屯级路终于修通了 ，但村里没车 ，也极少有车进来 ，她仍得挑担翻山越岭去卖菜。
外出打工的儿女还带走了孩子 ，留守村中的老人全都是膝下空空。
“村里白天和晚上一样冷清。白天还可以到地里干活 ，晚上便无事可做了 ，睡早了又睡不着。”70岁的村民龙耀星说。
龙耀星有一台小电视 ，但他很少打开。
“外面的世界如此繁华 ，我们这里却这么贫穷 ，看着堵心。”他说。
他买了一个碟机、几张红歌、山歌碟子 ，每天晚上反反复复地播放。
莫庆娇也诉说着自己的苦闷。她说：“孙辈都跟着父母出去了 ，只剩我们两个老人。一辈子的话都讲完了 ，现在各睡各的。”但老人们并没有失去生活的信心 ，近两年来 ，大自然赠予的一份厚礼正给他们带来新的希望。
石山窝里到处长有一种野生葡萄。这种山野葡萄在这片贫瘠之地 ，展现出了令人惊奇的生命力。1株山野葡萄种植第二年就有收成 ，第三年便可产果500公斤以上 ，盛产期亩产可达1500公斤 ，是普通葡萄产量的4到5倍。
过去 ，这些野葡萄只是小孩子的野食。孩子们离开后 ，无人采食的野葡萄常常白白烂在山中。后来 ，有人试着拿到市场去卖 ，没想到大受欢 迎 ，特别是一些山野葡萄酒厂建立起来后 ，山野葡萄的价格不断上涨 ，今年达到了6元/公斤。山野葡萄开始被石山居民引种。铜板屯种有10亩 ，收获季节刚刚过去 ，今年留守村民该项人均收入达到了2000元。
真是意外之喜！尝到甜头的铜板屯村民决定扩大种植 ，明年增加到20亩。
“山野葡萄易成活 ，好护理 ，少虫害 ，老年人也能种。如果我们村的老人每人都能拥有2棵山野葡萄 ，按年结果1000公斤算 ，每年仅此项收入就可达五六千块钱。这将大大改善他们的生活处境。”龙紫星说。
村民的想法得到中共东起乡委、乡政府的高度重视 ，并已形成了可行性报告 ，制定了推广种植山野葡萄的5年计划。
东起乡党委书记李文强说 ，东起乡地处大石山区 ，土地少 ，而且近五成土地肥力中等偏下。这里的农民不能像别的乡镇可靠种植甘蔗、金桔等致富 ，生活水平较为低下 ，因此农村空巢现象严重。扩大山野葡萄种植是一条好出路。山野葡萄一次性投入 ，收益可达几十年 ，具有低投入、占地少、高价位、持续增收能力强的特点 ，十分值得推广种植。
他透露 ，该项目实施将包括一个山野葡萄种植示范基地、一个山野葡萄种植苗圃 ，力争到2016年年底前全乡种植山野葡萄达3000亩以上 ，农民人均种植收入达到2000元左右。
“若经费允许 ，群众种植每亩可补助种苗钱。”李文强说。
这对铜板屯的留守村民无疑是个好消息。他们除了打算扩大种植外 ，屯长龙紫星还有了新想法：用山野葡萄与优良葡萄嫁接 ，会不会得到更高产的山野葡萄？他决定明年就试试看。
老人们的这些想法和行动 ，除了为自己谋生计 ，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目的。
“如果我们种植山野葡萄的年收入比孩子们外出打工还要高 ，那我们的孩子就会回来和我们一起种植。村里会重新热闹起来。”龙紫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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