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区之外 还有一座柳州古城鸟瞰形似水滴,是柳州区域最早的“龙城”
“水滴古城”城墙顶上,生长着一棵树龄超过200年的木棉古树。凤山镇“水滴古城”遗址上出土的元代菊花纹陶瓷执壶。(柳城县文物管理所供图)柳城县凤山镇南丹村村头,当地政府已立碑确立其为县级文保单位。柳城县凤山镇南丹村一带的“水滴古城”遗址,曾经在宋元时期由柳城县治升格为柳州州治。图为西北视角鸟瞰古城。(航拍)干涸的古代护城河遗迹,已经成为一片稻田。现藏于柳州柳侯祠的柳宗元像古刻,它原为柳城县凤山镇“水滴古城”遗址柳侯祠的重要文物,1974年迁到柳州市。由于全国只有柳州及永州建设有纪念柳宗元的柳侯祠,从而印证了“水滴古城”曾经是宋元柳州州治。“水滴古城”的土夯城墙清晰可见。“水滴古城”遗址上,土夯城墙一路延伸。
今报记者王剑 王缉宁
核心提示
柳州又名龙城,源于唐玄宗天宝元年(公元742年)改州为郡,称“龙城郡”。当时的郡城驻地,在今柳州市区内。不过,如果视野扩大到整个“大柳州”的范围内,最早获得“龙城”称号的政区地名,却是南朝大同三年(537),萧梁政权设在柳城县凤山镇一带的“龙城县”。
历史上,那里曾经数次升格为州,并且一度成为柳州城的州治驻地。如今,当地水滴状的古城轮廓依旧清晰可见——那是柳州城市演变轨迹上的重要一环,探寻龙城前世今生,这座“水滴古城”不可或缺。
八龙逐浪吉地置城
位于市区西北方向约30公里处的凤山镇,是柳、融、龙三江交汇的水路交通咽喉之地,因为出产最正宗的柳城云片糕,而为广大吃货所熟知。不过,1470多年前,那里只是古代潭中县境内一个不知名的村庄。
公元537年,当地百姓称在村子北边的周水河面上,看到了8条蛟龙逐浪戏水的壮观场面。很快,萧梁皇帝就接到地方官员报送来的奏表材料,他对奏章深信不疑,并认为那是吉祥征兆,于是便将周水改为龙江,同时划出潭中县的部分地盘,依江另置龙城县。
设在龙江南岸三江口处的龙城县,既是今天柳城县辖区内最早的行政建置,也是后来柳州改称龙城郡的滥觞所出——因为,当年“八龙见于江”的潭中县,就是柳州历史上最早的政区前身。潭中县的管辖区域,基本相当于今天包括了几个周边辖县的“大柳州”,柳州亦称龙城,可谓实至名归。
龙城县的政区名称,在历史上沿用了469年,一直到北宋景德三年(1006),才改名为柳城县。在这469年间,龙城县在南朝梁、陈政权治下,一度升格成为龙州州治;唐武德四年(621)至贞观七年(公元633),柳州辖区再次分设龙州,仍以龙城县为州治,辖龙城、柳岭两县。
南宋咸淳元年(1265),一直设在今柳州市区境内的柳州州治,从马平县迁至柳城县。后来直到元代中期,州治才又重新迁回市区境内。我们现在看到的凤山镇“水滴古城”,其实就是南宋末年迁治以后,短暂“游离”到今市区之外的那座“柳州城”。
深秋时节探访遗址
如今,历史悠久的“水滴古城”已经没入岁月深处,惟余荒烟蔓草——先是明朝取代蒙元,柳城县治迁往柳江东岸,也就是现在与古城遗址一江之隔的凤山镇区;后来历经明清两代及民国时期,1950年,柳城县治又从凤山镇迁到了今天的县政府驻地大埔镇。
如今的古城遗址上,是个只有六七十户人家,总人口不到300人的自然屯。据柳城县文物管理所相关负责人介绍,明代县城迁走后,那里仍是驻军之地,称“南荡堡”。随着时间推移,地名又由“南荡堡”,演变成了今天的南丹村和南丹屯。
遗址西面,建设中的三江-柳州高速公路已经显出轮廓,记者沿着路坯一路行驶,开过龙江上的施工便桥,来到了“水滴古城”的城墙根下。宽达数十米的古代护城河,又高又厚的土夯城墙,就是当地最具代表性的地标景观。
古城西门口处,至今仍能看到泥土堆筑的吊桥平台。当地村民告诉记者,南门也有吊桥平台,东门紧靠柳江岸边,设为渡口码头。古城可容上万居民,城墙残高2-4米,顶宽4-6米,周长将近1750米,水滴状的平面轮廓,既不同于北方筑城常见的方形布局,也不同于江南一带的带状、块状筑城布局。如今,城墙围合区域内仅东门一带还有村民居住,其余五分之四以上的“城区”均被辟为农田。
今年83岁的赖老先生说,以前村民下田耕作,土里常常翻出陶瓷碎片。此外,村里还有传言,称某某村民挖到一面铜镜,某某村民挖到一面铜锣,甚至铜镜铸有“开封”字样,铜锣大如竹筐圆盖,人们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记者从柳城县文管所了解到,古城遗址上,的确曾发现不少文物,该所目前共有8件藏品来自当地,基本都是宋、元、明代遗留下来的陶瓷器物。上世纪90年代,当地村民还曾挖到长矛、大刀,这些古代兵器,说明那里曾经发生攻城战斗。另外,在湖北省的沔阳县(今仙桃市),还曾发现一件铸有“大德四年柳州路造”字样的元代铜权(秤砣)。专家认为,该文物的铸造地点,应该就在柳城县凤山镇附近的这座“水滴古城”里。
梳理破解迁城之谜
“水滴古城”因何而建?南宋末年,又是什么原因,促使当局下定决心,将柳州州治迁到那里?在史籍中,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不过,当年柳州迁治前的短短十年里,周边同一行政级别的宜州、象州也曾先后迁建州治,而且均有文字记载流传至今。这些史料,为我们探索、揭示宋末柳州迁治之谜,提供了十分宝贵的历史线索。
公元1206年,崛起于北方大漠的蒙古游牧民族,建立起了自己的政权。短短数十年间,蒙古铁蹄横扫亚欧大陆,几乎踏破半个世界。这期间,蒙军兵分三路,开始大举进攻南宋。其中一路由兀良合台率领,借道云南突入广西,欲与忽必烈率领的另外一路军队会师潭州(今长沙),然后合兵进攻当时设在临安(今杭州)的南宋都城。
面对敌军大兵压境,南宋朝廷焦头烂额,一个名叫胡颖的大臣向理宗皇帝献策,提出了“择险筑城,以扼其阻”的御敌之计。计策虽未施行,但在几年之后,这名大臣便被派到广西,当上了镇守一方的安抚使。大权在握,胡颖开始推行自己那套防御战略,他在宜州城北数里外一处四面环山的险要之处借势筑城,并在城垣竣工之后,将州治迁入其中。这座城池亦名“铁城”,筑城时间为南宋宝佑三年(1255),当地山崖上,至今还能找到《宜州铁城记》的摩崖石刻。
其后,蒙军两度进攻广西,并于开庆元年(1259)突破重重阻截,直抵潭州。次年五月,广西帅臣李曾伯因“坐岭南闭城自守,不能备御”而“落职解官”。蒙军过境后,新任帅臣朱祀孙又重拾胡颖战略,在今天来宾市内红水河段的蓬莱洲上“择险筑城”,并将象州州治迁到那里。
象州迁治亦有石刻记载,时间是在宜州迁治六年后的景定二年(1261年)。而在象州迁城之后,柳州迁往凤山镇的“水滴古城”,也是仅仅相隔数年。为此,记者推测,宜、象、柳三地先后迁建州治,应该都是出于“择险筑城”的战略考虑。
短暂辉煌归于沉寂
值得一提的是,柳州迁治前的那几年里,广西帅臣李曾伯也曾有过修城之议。他认为,柳州是“控扼邕、宜、融三路”的“紧要之地”,于是奏报朝廷,请求拨款一百万贯,用于在州城原址处兴筑城防。
李在奏章里写道:柳州三面环江,因此只需在州城北面开壕引水。不过临江多为岩石河岸,州城北面的土层下方,可能也会碰到岩石地基,要在那里开挖护城河,困难程度可想而知。尽管如此,他仍下令地方官员尽快开工,所需钱粮、人力,不够的就从别州挪借。
后来,因为李被削官调离,原址修城的计划也随之搁置。继任者可能同样出于施工难度方面的考虑,最终作出了易址另建柳州城的决定。
现存史料中,宋末柳州迁治“水滴古城”的具体时间,基本都是“咸淳初”。不过,有关该事件的最早记载——撰于明初洪武年间的《柳城县儒学碑记》,却称柳州迁治,是在咸淳年号(1265—1274)前的景定年间(1260—1264)。记者推测,“水滴古城”可能是景定年间动工兴修,不过州治迁移,却在新城竣工后的咸淳初年,因此两种说法并不矛盾。
《碑记》中还记载了“元至大(1308—1312)间,州复旧治”的州治回迁时间信息。这说明,最晚至公元1312年,“柳州城”已经再次迁回到了现在的柳州市区。宋元州治迁于“水滴古城”,前后不足50年。
尽管只是有过短暂辉煌,不过古城从兴到废,遗址处的人类活动日渐稀少,却使龙城文化因“祸”得福。如今柳侯祠的“镇祠之宝”,除了韩愈撰文、苏轼执笔、称颂柳侯业绩的“三绝碑”外,就数祠堂后门入口内的石质线刻柳宗元像了——这件重量级的文化瑰宝,正是出自“水滴古城”。
据文献记载:明代初期,在凤山镇区柳城新县治举行的一次文庙祭祀活动中,当地父老进言称,前朝州城遗址上,还有一件文庙旧碑,“榛莽虽没,其迹具存”。于是官员百姓一同前往,“除芜刮秽,迁以归来”。上世纪70年代,该碑刻被移到市区内的柳侯祠中,作为柳州文化发展的重要文物,珍藏起来。
记者在柳城县文管所了解到,早在1984年,“水滴古城”就被列为县一级的文物保护单位。今年春天,该县已向上级有关部门提交申报材料,请求将其升为自治区级文保单位,“县保”升格“区保”,保护力度可望同步升级。
本版图片除署名外均为今报记者王缉宁 王剑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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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城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柳城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