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爸,妈,我会带着你们的梦去飞翔

新安晚报 2013-07-05 09:44 大字

多少回梦里,父亲、母亲的身影萦绕在刘坤眼前,他伸手想要去拉,却怎么也拉不住,焦急中睁开双眼,才知又是同样的梦。梦醒来,汗水、泪水交织,湿透了他纤瘦的脸颊。

刘坤,舒城县舒茶镇石塘村人,今年高考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将要实现父母期盼已久的愿望——走出大山上大学。然而,先后离世的父母再也不能分享儿子的喜悦、再也不能为儿子撑起一片晴朗的天了。

触景生情,他不敢在家住

7月2日下午三点多,记者驱车行驶在乡间的林荫小道上,石塘村渐入视线。那是坐落在佛教名山二古尖下的一个秀美村庄:田地阡陌,池水盈盈,一群白鹭不时从山前飞过,划出一道道白光。

门前荒芜的菜地、大门四周一块块脱落的石灰、窗户上的斑斑锈迹,尚未走进刘坤家,顿生一种久无人住的感觉。刘坤的二伯刘福兵告诉记者,自弟妹去世后(刘父先于刘母去世),刘坤住校之余都是住在他家,“他说自己害怕,怕晚上睡不着,怕整夜整夜地哭。”

为了这次采访,刘坤特意提前回家打扫了卫生,从二伯家拎了一瓶开水,带了茶叶,待记者坐定,他泡起茶来。在“舒城小兰花”弥漫的清香中,时光开始倒流。

父亲走了,他变得无心学习

刘坤红着眼睛,却始终没掉一滴泪。

刘坤小时候成绩很好,因为每天做作业时,父亲都会陪在他身边。“我爸爸是在市场摆摊卖肉的,虽然没什么文化,但看到他心里就踏实。”书桌紧挨着窗户,窗外就是青山绿水。父亲常指着远方的山峰对他说:儿子,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走出大山去!刘坤清脆的一声“嗯!”总是让父亲乐得“哈哈”大笑。

但2003年元月,刘坤读三年级时,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带走了父亲。从此孤坐书桌前,窗外的青山绿水已与他无关,他开始无心学习。

“有好几年我都不愿意承认这个现实,我跟自己说父亲在外面打工未归。”刘坤说,他那时很不懂事,还在盼着父亲早日归来,像从前一样陪伴他学习。

孤军奋战,他又坚持了一年

刘坤说,如果不是高三紧张的课业压力,他可能无法度过那段痛苦的日子。“有一次上课,我趴在桌上,有些恍惚,被老师发现了,还跟老师发生了小冲突。”说明情况后,老师明白了。

三年里经常请假陪母亲看病,刘坤落下了好多功课,离高考还剩半年,他每天就跟陀螺一样转个不停。“除了吃饭睡觉,剩下的时间都在看书。”他不敢让自己闲下来,怕自己会胡思乱想。

2012年的高考,刘坤刚达本科线,他十分懊恼,在跟二伯商量后,他选择了复读。“母亲治病花光了家中的积蓄,上学的钱都是亲戚、政府帮助解决的。”即使满心痛楚,他仍咬牙坚持。

2013年高考结束后,刘坤搬到了二伯家。但老屋总是将他拉回现实:父亲砌猪圈他打下手;母亲骑着摩托车带他奔驰在乡间小路;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饭、聊天……

在整个采访过程中,刘坤眼眶通红,眼泪拼命在眼睛里打转,但他微微仰着头,从始至终没有落下一滴泪。如果说人的一生总要经历磨难才能成长,那几经切肤之痛的刘坤已渐渐长大。 本报见习记者 王慧/文 本报记者 项春雷/图

看着颤抖的母亲,他清醒了

刘坤在家干农活。

一晃刘坤上中学了,成绩平平。看到儿子读书不上心,母亲有些伤心。这个一生要强的女人,在丈夫走后,独力支撑起整个家。

刘坤回忆,母亲每天凌晨两三点钟起床去张罗肉摊,肉要没卖完,中午就骑着摩托车穿梭在山间小道,四下吆喝,经常顾不上吃饭,很晚回家。

初二下学期,“有一次,她回来得晚了,跟我说一个人在山上骑车很害怕。”昏黄的光线下,母亲颤抖着,显得那么无助,那一刻,刘坤清醒了,他回想着母亲这几年的艰辛,很恨自己。

想回报母亲,她却离他而去

刘坤开始追赶。晚上吃饭时,会跟母亲聊聊学习,听母亲说家里家外的事儿。中考结束,刘坤公费考上了舒城中学,母亲想花钱让他读更好的学校,可他的自尊心不允许。“要花一万多块钱,我不想让我妈辛辛苦苦挣的钱就这么没了。”刘坤当时跟母亲说,他会凭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

看到儿子下了决心,母亲很欣慰,她觉得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可不成想,积劳成疾,病魔已经笼罩了她。

2010年春天,母亲被确诊为肝癌晚期,刘坤从二伯口中得知了噩耗。那是刘坤18岁生命中最灰暗的一天。蹲在医院一个无人角落,他失声痛哭。爸爸走了,妈妈也要走了……他不敢想下去。

一家人都瞒着母亲。她被推进手术室又被推了出来,家人谎称手术已经做了,母亲高兴地回了家。不能再干重活的她在学校旁租了房子陪读。在那一年多的时间里,刘坤说,自己是在煎熬中一点一滴成长。

白天在课堂上,刘坤要打起精神上课,回去看到母亲,他极力控制着悲伤的情绪。“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偶尔也会问我。”但刘坤怎会说出实情?母亲似乎也有预感,将家里的事一件件地向儿子交代。2012年春节期间,母亲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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