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痛的记忆
[摘要]刘章侠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
岁月里总会埋藏着隐痛,一经触摸,会瞬间扩张,使人又一次感觉惆怅与不快,没有此番感觉的人,绝无隐痛的经历。
放下手中的《忧郁人生苦语》,找来数年前的读书笔记,比对前后感悟异同与否。打开笔记本,一张旧照滑落到桌面。是四十多年前,时任省革会主任和军队领导人接见我等的集体合影。照片的背后,工整地抄录了马致远的《秋思》,还在“枯、老、古、瘦”几个字的下方画了重点号。这张旧照,让我想起了往事,也触发了我的隐痛。
文革后期,工业生产刚恢复,我在工厂做新闻通讯员,厂子的舆论宣传搞得很活跃,我常被邀到市里采访,稿件多被地区报和省报采用。从此,我对新闻的热爱度攀向高峰。其间,我还听传将被调到市里搞宣传报道,暗自高兴许久。一日,陡然接通知,要我参加新华分社于合肥开办的写作培训班。喜同天降,我似乎觉得自己离新闻这一高尚职业仅一步之遥了。我和有关地区的十几个人,来到心仪的新闻殿堂受训,情绪热烈而高涨,青春活力一下子迸发开来。我们心无别念,全身心投入学习,课余,歌声笑声快乐地荡漾。
受训好像风光八面,然而,撩开面纱,方见其中愁苦不堪的窘境。那时,世事纷争,“剪不断,理还乱”。培训班,记者仅是配角,军工宣队主政,他们以“外行能领导内行”自居,盛气凌人,对记者动辄训斥,班里弥漫腾腾杀气。那人还以批“衙门”文风为题,强令记者上挂下联谈“心得”,弄得人人自危,如坐针毡。那些平时文采飞扬、口若悬河的资深笔杆子们,需要认错或认罪时,也不得不事先拟好稿子,开会时照本宣科。曾记得一记者,陈述采访要深入群众的命题时,讲了一个事例:一个公社生产队,竟打电话向新华社“借粪桶”。这分明是借捏造的笑柄自嘲,亦不失为一门自我保护的斗争艺术。
实地采访,兵分两路,我分在南片,赴六安、安庆、马鞍山等地,参加拟写的三篇新闻稿,经记者斧正,均被《人民日报》采用,刊于一九六九年九月间的头版头条和二版头条,一篇刊于总社大内参。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凡由记者举办的讲座,我皆如饥似渴汲取其中的营养,但后受环境所迫,学习转入“地下”,晚上登门求教,如同吃小灶,收获颇丰,可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在马钢引用新技术炼钢的新闻稿上,写有“拜倒洋人脚下”的字样,记者过目后将我领进房间,从贾岛“推敲”掌故讲起,再引伸到我国科技尚落后,今后仍需从外引进,若提法失当,无益对外宣传,让我修改,此事令我羞愧,同时,又令我对记者“位卑未敢忘忧国”的襟怀感到震撼。
在于别人,会痛的记忆,是替恩师受屈鸣不平,而在于我,正处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后来市人事部门征求我的工作意向时,我因为先前耳闻目睹新闻职业受蔑视,记者人格受践踏的过程,心想这种出力不讨好的差事,不干也罢了。于是,放弃梦想与追求,弃文从政。但色彩纷纭错综复杂的官场,岂有我栖身之地?天生的个性,少了圆滑和嬗变,最终,落在一角独吟“断肠人在天涯”。
无论怎么说,我也曾遇到过一批满腹经纶的新闻前辈,他们皆表现出不凡的人生姿态,表现出坚韧的人文骨气。在政治高压的环境下,一个个弱势文士,都能以忍让作抗争,坚守高尚的职业情操,正本清源之后,抹平心灵创伤,登楼极目,胸怀宽畅,确实太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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