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乎舞雩”千笠寺 “艺术与设计的田”大地艺术节侧记

合肥晚报 2021-10-24 00:41 大字

10月16日下午,冒雨,奔赴一场艺术与大自然情义缱绻的邂逅。

坐在艺术家陈强的驾驶江淮SUV的副驾驶上,感觉像是赛车领航员,只是对线路一无所知。由高速转入逶迤山路,磨子潭、白马岭等旅游标志一闪而过,整洁的道路两旁花木缤纷。不到2个半小时,我们就由合肥一头扎进了大别山腹地,霍山大化坪。

拜职业便利所赐,我有机会像蜘蛛人一样,在玻璃大厦之外垂直升降,虽然有一层隔膜,但毕竟能够抵近观察。不同社会阶层与群落中,有一群人最令人着迷——无法被某个统一标准来衡量和界定,甚至未必被充分理解,却是时代审美与价值的探索者、思考者和预言者。陈永群、陈宇飞、陈强、沐真、沈国慧、王诚、HELI HIETALA(芬兰),大多是我长期跟踪围观,颇为活跃和有影响力的当代艺术家或艺术工作者。这一次,他们离开场馆,走向广阔天地,将给公众带来怎样的奇观或惊诧?

17日下午2点,“艺术与设计的田”大地艺术节在俞家畈村小学拉开序幕。嘉宾们参观过室内展厅后,驱车前往千笠寺水库滩涂现场。习惯了室内尺度,背景骤然无限放大,室内的滔天巨澜,瞬间也变成了茶杯里的风暴,那种挣脱束缚的既渺小又宏大的震撼感受不难想象。

山路十八弯,离现场还有一小会儿车程,透过苍翠山峦的间隙,就能看到滩涂上白色的《大取景框》——夜晚可以通过白天积蓄的太阳能发光。《大取景框》直观聚焦大化坪的魅力山水,符合独立摄影人陈强本人的职业特征,又与他在“合柴2020艺术装置影像年度展”上的作品《合肥公交1972路“合柴站”》(一个实实在在又子虚乌有的车站)形成一种散漫的互文关系——地标式的几何体型和刚硬筋骨——即直白又含蓄,既现实主义又超现实后现代。

在文化多元价值多元的时代,如何“取景”,如何选择机位和角度,决定了你眼中的风景,并影响到你的理想追求。他发起的公益项目“乡村少年摄影实践计划”从合肥三十岗的崔岗、马郢开始,不断扩散,带动了一大批摄影人和公益志愿者加入其中。“一起拍照”的合作者沈国慧就是“乡村少年摄影实践计划”指导老师之一。“一起拍照”没有晏阳初、梁漱溟的乡村改造计划那么宏大,却也切实可行,成效显著。

陈强想告诉每一位小朋友,只要善于观察和发现,一只猫咪的眼神,一只蜻蜓翅膀上的光泽,再细微的景致也能拍出堪比他所经历和拍摄的巴西狂欢节的绚丽和精彩。

相对于陈强的乡村少儿艺术启蒙,设计师王诚介入乡村振兴的切口既是艺术的,也是基础设施的——因为时间等缘故,“千笠螺·侧”没有落地。“作为公共建筑的公厕,本次设计灵感来源于滩涂上螺壳的螺旋状态,同时结合‘笠’之形,介意缅怀那被时间带走的‘千笠’”。

陈宇飞的作品有四件,我一眼辨出的是《恍如抵达》那标志性的LOGO——“一个拖着拉杆箱疾步行走的人,亦是这个时代我们每一个人的幻影。”

大型装置作品《恍如抵达》最初在“冷光源——2016中国合肥首届装置艺术展”展出,由经受天津火灾洗礼的集装箱切割镂空而成,如今已经抽象凝练为一个极简符号,如同毕加索笔下饱满的公牛,最后只剩下几根细弱而刚硬的线条。这个LOGO如影随形,几乎就成了艺术家本人的第二张身份证,跟着陈宇飞出没于各类生活与艺术场景。

“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16岁就开始学艺的当地篾匠王继承遗憾自己的手艺后继无人。或许若干年后,《恍如抵达》依旧是现实主义的,只是步履匆匆的方向不同了——不是从乡村涌入城市,而是从繁华都市返回可以“诗意地栖居”的魅力乡村。

沐真的超现实主义摄影系列《无常》和装置作品《74天》以及《给过去写封信》,关注时间和空间,充满了哲思与玄想,而《红椅子》、《梦》、《秋千》、《千笠寺画室》风格陡变,清新活泼,童趣盎然,以故乡的儿时记忆为蓝本(故乡真龙地距离千笠寺只有二十多公里)的系列作品完全可以冠以艺术家本人的名号——沐真——沐于纯真。

只有走近作品《梦》,透过竹马的灵动曲线看被分割天空,才能感受到那种《以梦为马》的轻盈动感与浪漫遐思。再看看带着蓝色翅膀的《留下的》(陈永群)和梦幻飘逸、婀娜曼妙的《树死网破》(陈强、陈宇飞),我忽然想起了“风乎舞雩”。刘禹锡曾言“秋日胜春朝”,深秋的千笠寺依旧是苍翠胜枯黄。

“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中华民族的童真年代多么自由浪漫!如果说千笠寺是沐真所沐浴的“沂”,陈永群则想起在北欧学习工作时流连忘返的芬兰湖泊和挪威峡湾,更想起了梭罗的沃尔登湖。

阴雨为《刹那间的记忆》(陈永群)增添了油画效果。泥土包裹的灶台、条案、缝纫机底座等等,是已经乔迁新居的农户以往的生活废墟,也是物资贫乏的艰难苦痛在乡村振兴的新时代迅速褪色为记忆的艺术浓缩。作为诗人和艺术家,生命与存在、虚空与演化、价值与意义是陈永群的永恒母题;感受及呼应宏大叙事,则是作为策展人的担当与责任。

由树枝(枝头插地)围成的一个圆圈,《往日》(陈永群)像是一个遗存的部落祭坛。可能有鲜血淋漓,更有篝火熊熊,少不了歌之舞之足之蹈之。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们去了哪里?

除了一贯的诗意、精巧、安谧与冥想,陈永群在千笠寺导演了或者说是还原了一场悄无声息而又声势浩大的有关生命的喧哗与骚动。

《生灵的寄宿》(陈永群)中又憨又萌的生灵是什么?像海螺、像蜗牛、像树懒和猴头菇基因交织的介于动物和真菌之间的物种,在寒武纪生命大爆发的地质年代,湿淋淋地从淙淙溪水中爬上毛竹,多么神奇,多么壮观!可惜它们没能在进化树上占有一席之地,连化石碎片也不曾留下,最终淹没在周而复始而又永不停息的生命潮汐中。如果它们也会说话,会说什么呢,“MIND NOT ME”。

芬兰的艺术家Heli Hietala因为疫情的缘故没有亲临现场,以图片和视频的方式在俞家畈小学室内展厅展示了自己的作品。“MIND NOT ME”——别介意我。砂砾雕成的字体,随着潮水涨落而终将消弭,不仅字体,包括寄宿于字体的涵义,都像是都不曾存在过一样。方生方死,方死方生,生生不息,谁又在意过谁,介意过谁?“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

《链接》由枯树枝镂空雕刻而成,构思精妙,有莫名的荒诞与悖谬。《链接》的主题是什么?

Heli Hietala的回答很大程度上袒露了当代艺术的内在逻辑,或曰精髓。

“我没有想太多的主题,只是我的某种直觉让我这样做。花不少时间做这类无聊的东西,我把他放到林子里,却让我无比的惊喜。”——杰出的艺术创造都源自厚积薄发的直觉,心有灵犀者自有“无比的喜悦”。

伫立在《大取景框》下,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千笠寺,大别山茶马古道的重要节点之一,曾经的风流繁华都被雨打风吹去。“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不同的是,“青箬笠,绿蓑衣”换成了白色的雨衣和鞋套——这本身也是中国当代大地艺术史上的一幅生动画面,一件行为作品——对宋代寺庙千笠寺“千笠”盛景的当代主义再现吧。(图片由策展人提供) 凌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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