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风到微醺
■潘玉毅周末偷得一日闲暇,与妻子去了趟苏州。我们本是冲着诚品书店而去的,不意竟来到了山塘街。
苏州有两条山塘街,一条在石路,一条在木渎,而我们到的是木渎山塘街。山塘街上有个木渎古镇,对我来说算是个旧游之处。大约在四五年前,我曾陪着村里的老人到此一游。不过在来的路上遇到高速大堵车,游玩的时间十分有限,加之年深日久,古镇的风景已记得不大分明了。只因“木渎”二字与慈溪方言里的傻子谐音,是以至今未忘。
现实中的木渎古镇也与傻子有关,只不过这个人是因情而痴罢了。相传二千五百年前,吴王夫差为了取悦美女西施,聚集天下能工巧匠,为她在灵岩山建造馆娃宫、修筑姑苏台,“三年聚材,五年乃成”。据说,当年建造宫殿用的贡木从越国经水路运来,将太湖边的港渎都给堵塞了,可见工程之浩大,而“积木塞渎”的传说也是木渎古镇得名的由来。
木渎古镇号称“吴中第一镇”,与苏州城同老,也拥有苏州城所有的美的元素。晚唐诗人杜荀鹤有一首《送人游吴》,写苏州景色:“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古宫闲地少,水港小桥多。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遥知未眠月,乡思在渔歌。”在木渎古镇拿起相机随处一拍,入眼而来的都是水乡景色。小桥、流水、扁舟,是其中固有的意象。“水陆并行,河街相邻”是几乎所有江南古镇身上的标签。木渎古镇里有一条河,名叫香溪河。听当地人说,当年西施在馆娃宫中每日用香料沐浴,这些洗澡水流入山下河中,脂留不退,满河生香,故名“香溪”,又叫“脂粉塘”。而山塘街沿河成街,街上有许多私家园林,严家花园、显志堂、古松园、遂初园、虹饮山房,“覆篑土为台,聚拳石为山,环斗水为池”,“咫尺之内再造乾坤”。风从假山之间穿过,从池水之上飘过,从花木亭林里走过,游客到此,如饮美酒,熏熏然大有醉意。
这时节并不是旅游的旺季,且我们踏入木渎古镇时已近黄昏,街上的游人三三两两的,不成气候,小吃摊前生意也甚是萧条。水村山郭酒旗风,此处的酒旗风暖,空有暖风,未闻酒香,许多店面都关了门,也未知是生活节奏慢尚未开张,还是店主人转行做了其他买卖。
行至旧游处,房屋依旧古老,而河水已不复旧时的清澈,心情自然也与从前迥异,我忽然想起宋人章良能的半阕《小重山》:“往事莫沉吟。身闲时序好,且登临。旧游无处不堪寻。无寻处,惟有少年心。”虽然时序已经由夏家移步秋家的门槛,与词人填词时不同。但清风时来,凉爽在耳,亦觉“相看两不厌”。
与许多年前一样,除了那些沿街的桥河、园林,街上要数拍照的游人最多,穿上古时的衣衫,你做了千古名君,我成了一代贤后,许多电视里看来的、现实中未尽的愿望于此时都一一圆满了。
我们在河的南岸觅得一条静幽巷子,巷子一侧闲放着几张桌椅,一只白毛蓝眼睛的猫在桌椅间踱步,看见我们声音怯怯地叫了两声,随后又扭头趴在一家酒店门前,似要叫醒酣睡的主人。我本想给它拍张照片,而它却冲我打了个哈欠。巷子尽头拱形的门洞前,不时有挽着手或是推着车的人走过,微风徐徐,让时光充满了闲适味道。
走得累了,我们找了一家名为“鱼米纪”的餐馆吃饭。落座之后,夕阳透过木制窗扉缓缓地流入茶杯里,几枝被当作盆景的竹子静静地伫立在窗台上,将茶水都映得变了颜色。前人词曰:“绿酒初尝人易醉,一枕小窗浓睡。”若是得一个枕头,得一缕清风,想必我们也能在这古镇里安然睡上许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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