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胞胎老大：我想和弟弟一样已患脑瘫13年，医生说花3万多元动手术，今后生活自理应该没问题
作者：黄智义李栋印
□本报记者 黄智义 李栋印
照片里，有大虎很多快乐。 本报读者 提供
在一张张家庭合影的照片上，穿着和一同出生的三个弟弟一模一样的衣服，大虎都会露出几乎一样的笑容。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这四胞胎长得太像了，真是人见人爱，他们的爸爸妈妈真让人羡慕――― 但手捧着这些照片，如今13岁的大虎已经越来越明白：他和弟弟们大不一样，而且将越来越不一样。三个弟弟在上学，而他却在儿童康复中心里。13年前大虎出生的时候，就因为缺氧成了脑瘫儿，至今无法站立。
他只想像三个弟弟那样
5月23日，在白马山南路一家儿童康复中心康复室，看着其他孩子扶着康复器材慢慢地行走，大虎只能坐在一张理疗床上。因为脑瘫导致髋关节脱位和内敛肌群肌张力过高，他连扶着东西走路的能力都不具备。
面对记者，他显得很开朗，有问必答，还时不时露出笑容。“想与小伙伴们一起玩吗？”记者问。“想。”这一次，笑容在他的脸上停留了很长时间。“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见他在一张纸上练习写字，记者问。“上学，和三个弟弟一样。”他拿出好几张照片。那是家庭合影照，在每一张照片里，他都和三个弟弟穿着同样的衣服。大虎的父亲告诉记者，他不希望别人看出四胞胎有什么不同，他也不希望大虎感觉到这种不同。“哪个是你？”记者问。“这个是我；他是二虎，长得最高；他是三虎，可精了；他是四虎，最爱看书。”大虎指着照片上的人说。
他不说话时，目光会变得恍惚起来，像进入一种沉思状态。一名医护人员悄悄地说，其实大虎已经知道什么叫痛苦。
父亲最担心以后抱不动他
吃力地将大虎从二楼抱到一楼，大虎的父亲张先生气喘吁吁地说：“等他长大了，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抱得动他。”大虎如一根被开水泡软的面条，在父亲的双臂下晃荡着，一路上都找不到任何着力点。
张先生是临沭县石门镇后湖村人，今年45岁。1989年，妻子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后来，他办了二胎娃娃票。1998年，妻子怀孕三个月时体检，发现怀了三胞胎。当时没在意。怀孕六个月时，医生说他妻子怀的是四胞胎。他有些担忧。
1998年9月6日早上7点55分，在折腾了好几个小时后，大虎先于三个弟弟降生。“当时，他的腿先出来，头部被卡住了很长时间。出来后，全身血紫。”5分钟后，二虎出生。又过5分钟，三虎出生。再过5分钟，四虎出生。一个月后，四胞胎出了院。百日时，兄弟四个第一次合影，穿着一样的衣服，表情都一样。
然而1岁左右时，三个弟弟都能走了，大虎却依然坐着。去医院一检查，一家人如雷轰顶。大虎因为出生时被卡得时间长，缺氧导致脑瘫，从而引起肢体残疾，无法走路。
张先生说，妻子是自然受孕，没有吃什么乱七八糟的药。他后悔的是，妻子没有剖宫产，而是顺产。
他慢慢明白了自己的“与众不同”
万幸的是，大虎的智力很正常。高中毕业的母亲经常教他认字写字，他也经常从电视里学习说话。因为经常看电视，他说的全是普通话，非常标准。
儿童康复中心主任唐伟众告诉记者，大虎在这里待了半年了，有时还主动承担教病友说话的任务。“他教得可好了。”唐伟众说，大虎13岁了，已慢慢明白了自己的“与众不同”，并痛苦地去掩饰。“他曾经和我聊天，说他在三个弟弟面前基本不说话，因为心里不平衡。他爱看一些讲心计的电视剧，说明他心里的阳光太少。”“你觉得哪里不舒服？”有人问大虎。“我现在不觉得哪里不舒服。”大虎的笑容很难看，随后哭了，“有时我会觉得腿有问题。我特别想自己拿东西，那样我就不用麻烦妈妈和弟弟了”。他努力忍住，不让泪水流出。
儿童康复中心的医护人员说，大虎需要做两次手术，这需要3万多元。“是个小手术，不复杂。手术后，大虎的肢体能力能恢复70%，走路和生活自理应该没问题。如果他上进，以后也可以当医生呢。”
但对于已经四处举债的张先生来说，3万多元是个大数目。“康复中心每个月减免了1000多元的费用，我已经很感激了。但我不得不向社会求助，我的压力太大了。希望有人能收养他们四胞胎中的一个，如果不行，希望有人能帮帮我，我替他打工，直到还完债为止。我不能让四个孩子跟着我受苦啊。”张先生的手抖个不停，看得出他内心很矛盾。他拿出大虎三个弟弟在学校里所获得的奖状，铺在桌子上，希望能证明儿子们很争气。
大虎的三个弟弟学习很好，而大虎，上学还是奢望。大虎努力不去看奖状，尽量把目光聚焦在家庭合影的照片上。在那上面，他和三个弟弟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露出一样的笑容，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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