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管“勇哥”元旦执法记
劳勇敏(左二)要求灵隐景区一家酒店的装修工人在堆垃圾处加高围布“走,看看去!”新年第一天上午8点,38岁的杭州城管队员劳勇敏招呼了另一个队员,理了理制服,开始在灵隐寺景区进行例行巡查。
劳勇敏是杭州西湖景区城市管理行政执法局灵隐中队副中队长。相较于其他城区,每逢节假日,景区的工作尤其繁忙。灵隐寺是著名的佛教圣地,从昨晚开始已经有大量游客赶来烧“头香”。
“有时觉得城管队员才是弱势群体”
在拥挤的人群中,劳勇敏一眼看到了一个穿黑色棉袄的中年男子。“你来干嘛的?”“烧香的。”“你的门票呢?”“刚才撕了。”“一个月前你在这里当‘野导\’,今天来烧香?去分队把情况说清楚。”
劳勇敏眼睛本来就大,一瞪更显得威严,被他询问了几句后,中年男子的头越来越低,声音也越来越轻。“如果他真是来烧香的,我们不能冤枉了他。如果又重操旧业当无证导游,我们要按照规定对他进行处罚。”劳勇敏说。
当问及劳勇敏怎么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这个低着头的男子。他朗声笑道:“我大学毕业就做了城管,这一行干了十多年,有直觉。那些看见我们扭头就走的,眼神躲闪的,八成是心虚。刚才这一位,我发现他是斜着身子走路的,仔细一看,之前被我们‘逮到\’过。”
“饭都没得吃喽。”在巡查中,一个年近50岁的男子边哼哼着边骑着一辆小三轮车向景区外驶去,三轮车上放着一副铁拐。劳勇敏说,这个人腿部有残疾,是景区的“老大难”,他有时候是乞丐,有时候是无证摊贩,因为姓李,大家都叫他“铁拐李”。
“每次劝他走,转头又回来；送到救助站,结果回来得比我们还快,劝他的时候还会对城管队员动粗。”劳勇敏说,去年11月份,“铁拐李”在灵隐寺景区乞讨,城管队员让他离开时,却挨了好几铁棍。虽然报了警,但因为他是残疾人,也就不了了之了。
“在整个过程中,我们城管队员只是拦着他,挨了打挨了骂都没有还手。这让我骄傲,也让我心疼,有时候觉得我们城管队员才是弱势群体。”劳勇敏说。
“执法对象”变成了“帮扶对象”
灵隐寺每年要接待超过480万的海内外游客,在元旦、春节这样的特殊日子,单日游客量就有几万人。以前乞丐、“野导”、卖香、卖茶叶的无证摊贩常常在景区一带出没。近年来,杭州加大了对这些无证人员的治理力度,但仍然有人冒着风险“打游击”。
劳勇敏讲了这样一个故事:灵隐寺正门口原来有个豆腐干摊,摊主袁大妈有60多岁的年纪,摆摊已经十多年了。景区开始严格管理后,无证摊贩袁大妈就成了整改对象。
但这个袁大妈却处处和城管队员对着干,讲道理不听,没收了煤炉就重新买,看见城管队员就指着鼻子骂,最多的时候袁大妈一周被没收了3个煤炉。
交道打多了,队员们发现袁大妈生活极其不易:农民出身、老来得子孩子却早夭、丈夫常年酗酒,家里几乎没有稳定经济来源。得知这些后,劳勇敏带着队员,主动给袁大妈送去了米、油,还为她介绍了景区打扫卫生的工作。
“每逢节假日我们都会自己凑钱去看袁大妈,上个月还给她买了两床被子和两件羽绒服,现在她看见我们就像亲人一样。”劳勇敏说,职责所在,不对的我们一定要管,但将心比心,对于弱势群体,我们也要需要温情执法。
城管不只是“管小贩和贴罚单”
一轮巡查结束已近中午,劳勇敏来到了灵隐寺门前设立的“灵隐景区旅游投诉服务点”。“一提到城管,大家想到的就是管小贩和贴罚单,其实我们是个‘大城管\’概念,有很多服务职能。”劳勇敏介绍说,这个服务点就是解决游客各类投诉和问题的,比如香买贵了,碰上坑人的“野导”了,想喝口热水了,都能第一时间得到处理和解决。城管队员平时还负责管理绿化、垃圾处理、森林防火等等。记者看到,在服务点,有个免费的大热水壶,上面还写了“小心烫手”。劳勇敏说,等到夏天就会换成冰水。
好形象的代价就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操劳。劳勇敏说,工作十多年,几乎每一年的节假日都是在景区度过的,每一年的除夕夜都是通宵值班,团圆饭也是和队员们一起吃的盒饭,法定的年休假就更是想都不敢想的奢侈了。
“自己苦点无所谓,就是觉得对不起家人。爱人身体不好,昨晚刚陪她去了医院,今天还是没法在家照顾她。孩子五年级了,记忆中也很少有陪他玩的时候。”说到家人,劳勇敏的眼神有点黯淡。
一次次巡查,处理了一个接一个的突发事件,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天慢慢黑了。“今晚我们要等到游客差不多走完了才收工。”劳勇敏一边说着,一边好不容易逮了个空,在服务点打开盒饭扒了几口,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了“灵隐寺有个垃圾桶着火了”的消息。他把筷子一丢,又忙开了……
(据新华社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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