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秃大妮“棒打不散”
吕才(公元606—665年),博州清平(今高唐县清平镇)人。唐代哲学家、唯物主义思想家、无神论者、音乐家,是位多才多艺的学者。
“吕才故事”日前入选聊城市第四批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吕才故事主要流传于高唐县清平镇,其中一则是吕才娶秃大妮为妻不离不弃的故事。
吕才家庭原不富裕,祖辈过着男耕女织、勤俭度日的生活。不过吕才的父亲相信学文化能脱贫困,便节衣缩食供吕才读书。吕才16岁那年,在邻村皮庄就读,很快便成了皮庄村人人皆知的少年才子,上门提亲者甚众,均被吕才设法让父母婉辞了。唯独皮庄东南街宋氏之女青儿未被拒之门外。
青儿当年15岁,生得端庄秀丽。在吕才上学路上,两人经常相遇,久而久之,两心相印,一经提亲,便双方同意,很快定了亲事。
青儿在17岁时,突染一场大病,满头青丝一夜脱光。请遍医生,却依然未见好转。从此,秃大妮成了青儿的大名。吕才与青儿是真心相爱,在看病过程中,吕才给予了很多的宽慰。怎奈青儿自惭形秽,觉得配不上吕才,便主动提出退婚,劝吕才另寻佳偶。
这年春末一个清晨,青儿包好头巾穿戴整齐,在上学路上迎到吕才,提出陪她走走,两人信步西行。吕才欣赏着青儿的美丽说:“你今天穿上这身淡绿色的新衣服更加漂亮了。”青儿抿嘴笑了笑说:“你能再用你创造的‘尺八\’(一种乐器,因制成后器长一尺八寸得名)吹你编的那首《农乐曲》吗?”吕才顺手从书袋中掏出“尺八”吹了起来。两人沉浸在快乐中。曲停之后,青儿说:“请遍了名医,踏遍了药铺,头上药膏涂了一层又一层,不见病情好转。近几天头皮日渐肿胀,其下痒痛难忍,看来病情加重,已无治愈希望,你还是早寻伴侣吧。”吕才急切相劝:“我想办法,一定将病治好,万一治不好,我们也将一生在一起。”
走上村西行水河的木桥,青儿突然停下脚步,一改羞怯慢语常态,严肃决然地对吕才说:“我不能误了你,才君珍重!”急行两步跨过桥栏,一头冲向河中心的急流,只见淡绿色的上衣随浪翻动几下,不见人影了。吕才忙回村喊人来救。几十个水性好的汉子,闻讯赶来,跃入河中,捞摸了半天,一无所获。
前一年大雨,这条行水河,水漫东堤,造成两府四县受灾,损失惨重。重臣温彦博受命沿行水河巡视,酝酿治水奏章。这天正在官船上观察堤岸,船行至木桥以北,忽见一绿衣身影随水顺流而下,直冲官船而来。温大人马上命船工停船打捞。非常顺利地将青儿拉到船上,经抢救,慢慢苏醒过来。在吕才还未回到岸边时,温大人已命官船速速顺流返回。
“我还活着吗?这是哪里?”船上,青儿开口询问。
“这是官船,是温大人把你救上来的。”女侍从回答说。
“救我这个秃姑娘干什么呀!”青儿又哭起来。
“还以为你是出家的尼姑哩,这不是有一头短短的黑发吗?为什么自己说是秃子?”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此时温大人另有解释:“可能黑发早已形成,被因外治敷药弄得坏死的一层表皮蒙盖着。经河水撞击冲刷,表皮脱掉了,露出了一头短发。”青儿听罢,用手一摸,竟然当着陌生人的面,一跃身跳了起来,憔悴的脸上充满着笑容。
青儿随温大人进京。温彦博及其夫人甚喜青儿,便将其认为义女,自此青儿过起了官宦之家的豪华生活。
几年过去,青儿21岁了。这年开考,各地学子从四面八方蜂拥至京城。东路赴京城的学子中就有吕才,他已22岁。因首次参考,被那阵势吓得不轻,发挥不佳,名落孙山。吕才不灰心,不气馁,决心下次中榜。便一边踏在回乡的路上,一边用自制的乐器“尺八”吹奏自编的《农乐曲》。此时恰逢温彦博下朝归府,在青顶轿内听到乐声,勾起一件心事:皇上让寻懂乐之人,意欲修增礼乐。苦寻两旬,未得人才。这乐声圆润悦耳,曲调婉转传情,是何人所为?手挑轿帘一望,见一学子边走遍吹,曲传心声,悠然自得。便喊一声“停轿!”
自此,吕才便成了温大人家的门客。按大人之意专攻曲乐。几年过去,吕才被推荐入朝面见天子,召直弘文馆。经吕才改增的宫廷音乐很快使天子满意；且吕才谈地理善制图,说天文会修历,懂军事能布阵,通历史纂《隋书》,吕才成了多能学者。于是提亲者不绝,但都被婉拒。
这年仲秋,温彦博的后花园中,月亮刚刚爬上楼顶,在此赏月的温家宝眷,便举杯赋诗热闹起来。酒至半酣,温彦博突发异想,便“叫吕才到后花园来吹奏一曲。”话一出口,使宝眷中的义女青儿全身抖动,心中不住地祈求:是他,一定是他,千万不要是重名……
吕才在温家几年,从未进过后院。此时在仆人的带领下,过长廊、跨小桥、绕假山、傍花圃,来到后花园,在温大人的安排下,吕才于众人面前坐定。他不敢正视温家眷属,眼睛望着天空的圆月,拿出“尺八”,激情奔放地吹起了《农乐曲》。这飘逸潇洒的身影,这熟悉的“尺八”,这动听的《农乐曲》,使青儿回到了故乡的皮庄,回到了吕才上学必经的路口,回到了堤上的曲径,回到了亲人的身边。她突然站起,又慢慢地坐下:吕才娶妻没有?另有心中人了吗?
过后,经旁敲侧击地打探,青儿终于得知吕才尚未娶妻,且无意中人,便向温夫人道出了自己的心事。此时,温彦博夫妇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青儿一直拒嫁,吕才一直不娶,原来他们在相互等待。于是温大人为他们举办了婚礼。
婚后,吕才携夫人回吕庄探亲拜祖,当人们得知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曲折故事后,便广传为佳话。久而久之,将故事锤炼成一句地方歇后语:吕才与秃大妮——棒打不散。
(王兆锋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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