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廷伟那天中午上班后刚刚在办公室里坐下不久便接到车
□范廷伟
那天中午上班后,刚刚在办公室里坐下不久,便接到车间组长老徐的内线电话,“你快来一下,你老弟酒后上岗,来车间办公室闹事了!”我和老徐是多年的老朋友,老弟不论对错,酒后上岗就是一个严重的错误,何况老徐还是老弟的直接领导呢!放下电话,我快步从办公室向车间里赶去。
堂弟文华和我厂同龄,只是生日比我稍小一个月,从小在一个班里读书,在一个床铺睡觉,初中毕业后就外出打工,吃尽了苦,受够了累。之后,由于我的努力,随后来到我所在的工业园干上了一名电焊工人。也许沾了“哥”光的缘故吧,个码不高,不修边幅的文华几乎是对我言听计从。老徐的电话,让我觉得作为“哥”应该拿点谱,很有必要给文华老弟上堂政治课。
因为着急的原因吧,透过车间的玻璃窗户,我便看见老弟青筋突显,眼球鼓胀,那张已多次被电焊光弧焦的脸膛,黑中涨红,红中透黑,在和老徐激烈地辩解着什么。老徐看到我,仿佛看到了救星,赶紧到办公室外面迎接我。“你看看,你看看,我管不了你老弟了。让他回车间去干活,他就是不去。”老徐的几句话,立即激怒了我:“快回去干活,在这里逞什么能?不怕让人家笑话吗?”
受到我的训斥后,文华使气地扭头就回车间去了。挨了训的文华,有件最大的好处,就是他在关键的场合、关键的时刻总给我留足面子,从来不反驳我什么。这是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对他钟爱有加的原因。他善于吃苦耐劳,勤奋朴实,参加工作十余年来,也从来没有给我惹过麻烦。仔细想来,和老徐发生的这点不愉快,应该事出有因吧?老徐忙着沏茶倒水的空,我在琢磨着。
“老弟,我和你说一下情况。昨天傍晚下班时,我刚买的新手机丢失了,经过咨询别人,说其间文华到办公室来过。我没有明确地说他拿我手机,只是简单地问他一下,结果他今天上午不依不饶,中午喝点酒下午又来找我。”听到这里,我已经有点明白了。笨嘴拙舌,不善表达的老弟,累死累活不吭一声,如果别人误解他,侮辱他,憋屈他的话,依照他的脾气性格,断然不会接受。
老徐在拈着手中的圆珠笔,看上去,仿佛心事重重。我说文华是可杀不可辱的那种人,他日子过得仔细是不假,但是,他决不会见利忘义,何况你们是朝夕相处的同事呢!老徐狐疑地苦笑道:“中间就他自己来过办公室呀?”老徐板上定钉地这样说,我忽然想起,文华前几天确实丢失过一块手机。没有手机的日子实在别扭,我有这样的体会。过日子抠到骨头缝里的他,谁敢保证不能临时起意,顺手牵羊呢?既然老徐这样说,我也只好答应回去劝问一下老弟了。
老徐是我朋友,当然对他了解多一些。他心眼细,考虑问题爱复杂化,多年来对我一直很尊重,做朋友就是人敬人高的一件事。文华家庭条件差些,但人性情耿介,脾气执拗,行事为人方面,丝毫不缺乏应有的豪爽与大方。我觉得,我有必要、有责任为他们两个人解开这份缠绕在心的纠结。当然,老弟真的做错了什么事,冲我的面子,老徐也绝对不会怪罪文华的。我自感有这个把握。
经过周密考虑,与老弟的谈话安排在一次简单的家宴上。我天南地北,国际国内地神侃着,这时,文华总是洗耳恭听,崇拜的眼神里带出一份羡慕和向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与别人谈话时还讲究点策略的我,试探着又与文华谈起了与老徐的事情。没成想渐获醉意的他,竟然嚎啕大哭起来:“哥,连你都不相信我,我还要掏出自己的心来吗?”做事一贯有把握的我,此时此刻,竟也手足无措起来。
老弟,生活的重担压在你的肩头,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曾见过你的衣服被焊花燎得斑斑点点;曾见过你的双眼被弧光灼得泪眼朦胧;曾听说过你为了给孩子挣个学费,在劳务市场上拼死拼活忙碌到半夜;曾听说过你为了修房子盖屋,全家人一年只吃十斤棉油……我欣喜地发现,你用最朴素的方式、最真诚的眼泪,来证实着自己的清白。事后,已找到手机的老徐钦佩你,结交你,是因为景仰着你人格的无穷魅力。
“一路看天不低头”,这是我最欣赏的一句歌词了,寥寥数字,直透出独立特行、高贵侠义的傲气。文华老弟,当是属于这种令我击节赞叹的一个人,他不妥协、不张扬、不迎合、不做作、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想法。“一番见面一番老,怎得几世为弟兄?”工作方法有些简单的我,真该反思一下自己,给老弟一些真诚的关爱与尊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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