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山问水”让敏感的艺术心灵贴近大自然 俄罗斯艺术家的中国情结
参加“中外艺术周”活动的艺术家，在摩梭人家采风非常认真。
俄罗斯美协第一副主席索罗明，高兴地接受本报记者专访。
文/图 本报记者 何万敏
当艺术把心灵连结一起，中国与俄罗斯似乎也不遥远。经过7个小时的航程，俄罗斯艺术家乘坐的四川航空班机，由莫斯科直达成都；随后再由成都飞抵西昌。两趟航班虽然各有延误，当客人们于9日下午4点，走出西昌青山机场，沐浴在蓝天下的阳光之中时，还是忍不住聚在一起愉快合影，以纪念一次艺术之旅的行程。长途旅行的倦意，被喜悦的心情驱散。
此次受邀参加“燃点·近山问水”艺术周活动的俄罗斯艺术家共9人，其中俄罗斯美协第一副主席索罗明年事已高，出于安全的考虑，主办方还邀请艺术批评家雷布尼科瓦女士陪同协助。
他们当中无一例外，都是第一次来到中国西南的凉山。此前他们对这里所知甚少。不是少做了功课。遗憾的是，当他们带着强烈的好奇心通过俄罗斯的网络搜索，只得到“卫星发射中心”和“泸沽湖”两条简单的资讯。
好在人在凉山，那就开始边走边看。
①“凉山有太多我喜欢的东西”
摩梭人家的祖屋里，好客的娜姆姑娘详细为客人们讲解摩梭人的风俗习惯。
温暖的火塘旁，一盏炽白的节能灯下，头发和胡须都已花白的俄罗斯艺术家索罗明，答应在完成“家访”后，接受本报记者和雅昌艺术网记者的采访。这一天是1月日下午，他侃侃而谈，话题展得开，思维像泸沽湖的水一样，清澈透明：
中国是一个伟大的国家，地域辽阔，民族众多，无论是自然风光还是人文风情都同样精彩，仅仅是来一次中国显然不够，希望能有更多的机会、类似这样的活动，来得到更多的结果。
我之前没有参加过这样专业性的艺术活动。过去到中国办过展览，记得第一次是在天津市博物馆，以后又在上海、北京举办展览。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感受到凉山和我想象中的中国才是一样的。我来对了地方，来到这地方我知道要干什么。今天所看到的东西，就是我将来工作的方向。我现在的心情，是马上把画箱摆放在这里，马上开始画画。
我想通过媒体说出自己的想法，就是和中国的艺术家合作。我个人其实喜欢全景画，表现一个主题或者事件的一种大型创作。法国曾经有一位画家，被关在监狱里边了。他通过监狱的小窗户往外望，把所看到的画成一幅全景画，非常成功。
在苏里科夫美术学院，在我名下的中国学生有很多，因此我有一个想法，把这些中国学生和我曾经的俄罗斯学生、现在已经成为同事或朋友，组成一个组织也好，或者群体也好，来做一个全景画写生；在一个主题下创作，比如说丝绸之路啊等等，这当然是我的愿景。
我非常愿意和中国艺术家合作的原因，是我觉得中国艺术家非常有才华。我曾经在美国圣塔菲参加一个活动，在那里认识了一位非常有才华的中国艺术家，他画的肖像是我见过画得最好的肖像之一，这位画家名叫杨飞云。
我有意愿，把起源于欧洲的全景画方法带到中国来，因为中国在这方面做得还比较少。我很喜欢中国的国画，特别是山水画，自己也尝试过，用中国画的方式来描绘，但是什么也做不好。手上的技法需要千锤百炼，需要在这个体系里面熏陶许久才能做到。我在这方面完全没有才华，所以我非常敬佩中国的国画家。当然全景画是一种写实绘画，用西方的油画技法更适合一些。有机会的话，我希望在中国创作出全景画，挂在中国的某个地方，作为我对中国的永久记忆。
上午坐船从草海码头去王妃岛，一路的美景，说实话我真是非常羡慕中国人，中国人真是非常幸福。俄罗斯也有漂亮的风景，我也很爱俄罗斯。但中国的美景如此不同，如此有意思。我很想以后再有机会来这里，一个月、半个月，扎根在这里，在这里创作全景画。还有，我的兴趣点也并不全在全景画上，或者仅仅是风景；我很喜欢人物，人文的东西，正好后面我可以用俄罗斯的画笔，来画彝族模特，画凉山的风土人情。我对此深感乐意。
我再说一遍，中国有这样的美景和特色，我非常羡慕中国人!
②搜索凉山，只有卫星发射中心和泸沽湖
索罗明先生谈起这些的时候，几乎就是一气呵成。我只能快速地在采访本上记录，生怕有哪儿没有记得完整。
他意犹未尽，继续说道：
大概在年奥运会之前，我去过北京，看到古老的街道、建筑，当时我就很担心，像美国一样修起高楼大厦，全部现代化的，古老的东西都保留不下来了。但是，后来到北京，给我的感觉很奇怪，中国的建筑师们，把中国的元素和当代建筑完美融合在一起，中国古老的建筑很有特色，而中国现代的建筑同样保留了中国元素，这是非常难得的，我很高兴看到这点。我开心中国能做到这点，大概和艺术家的才华分不开。
俄罗斯对古建筑同样保护得非常好，只是在现代建筑尝试古老和现代元素融合方面，很遗憾做得不好。
请相信我，我去过很多国家，美国、以色列、日本等，包括非洲的国家，但是这么多年来，我最喜欢的永远都是中国。中国有上辈子的概念，我可能就是上辈子或者上上辈子曾经是一个中国人，我能够很好地看出中国的美，知道中国什么地方漂亮，能够很好地理解中国人。
“你对凉山、西昌有什么美好的印象？”我最后问他。
索罗明开心笑道：“拜托！在我离开凉山时再问我吧。这里有太多我喜欢的东西了，今天觉得这个好，明天又觉得还有更好的。所以我根本没办法告诉你，最喜欢什么，最打动我的是什么。”
9位俄罗斯艺术家分别来自多个城市，艺术经历不同，年龄也有差异。“他们当中有多岁的新兴艺术家，也有多岁的功勋艺术家。”策划人之一的舒帝介绍，即使年龄最大的索罗明已经岁，但他完全不担心，“任何严苛条件都能适应。”
索罗明确实来头不小，头衔有“苏联人民艺术家”的荣光，这一前苏联颁发的称号，现今在世的已不足位。但是几天接触下来，索罗明先生非但没有大牌的派头，甚至还有些童心未泯的活泼与可爱。因为来凉山之前，从俄罗斯网站上见到过泸沽湖的图片，他形容对此是“情有独钟”。
③人类的感情本来就是相通的
1月日到达盐源县泸沽湖草海，中外艺术家们都顾不得安顿，迫不及待要去走一趟“情人桥”。当天的高原气候相当给力——天湛蓝，云洁白，落日前的余晖把偌大的草海以及远处的山峦，都涂抹上金色，强烈的色彩对比顿时撩动起人心。大风狂舞，带着冰凉拂来，除了少数戴帽者，多数人的头发随风飘散。索罗明银发飘飘，一副洒脱自在的满足。从“情人桥”折返的路上，舒帝用流利的俄语大致向他讲述摩梭人走婚的故事：有爱情的男人从这个桥上走来走去，约会自己心爱的女人。俏皮的中国艺术家廖新松随口开玩笑：今晚去篝火晚会上，如果你喜欢谁，可以去她的手心挠痒。索罗明听得哈哈大笑，连连点头，表示有时候在俄罗斯也一样。
我接过话：“人类的感情其实都是相通的。”
此时的索罗明若有所思。接着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
珍宝岛之战时，年轻的索罗明作为文艺兵被派往战场画了许多素材。让他感受很深的是，战场上的气氛很凝重、紧张，但他没有打过一枪。这段经历实在难忘，以后他为此画了许多画，并上海举办画展。
一天在展厅，走进来一位男子，身板结实健壮，一眼看去就知道他是军人。看过画上的坦克、战场硝烟、珍宝岛的场景，他红着脸发问画家：你当年去过那里？当得到确认后，男子快速冲了出去。
索罗明吓着了。不知如何是好。
一会儿，那位男子又冲进了展厅。手里拎着一瓶酒，还有两个小口盅。他断断续续地说，当年我在那儿打了许多场仗，幸好，我没有打着你；要不然，你就不会有这些作品，我也见不着你……
两人开怀畅饮，边聊边喝。很快，一瓶白酒被喝光了。他们无限感慨，人类不该有战争，中苏应该永远友好下去。
第二天上王妃岛，我请翻译问索罗明他在上海办画展的具体时间？他想了许久，展开手臂，又摇摇头。确切的时间一时记不起来，可是细节历历在目。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回想起来：是年？对，应该是年。
俄罗斯经历过很长一段经济艰难的日子，即使现在也并不乐观。“虽然西方对俄罗斯的制裁的确带来许多困难，但是整个国家团结一起抱得很紧，人们也并不焦虑而且怡然自得，这可能是一个伟大民族性格使然。”在乌克兰留学5年完成本科学业以后，舒帝幸运成为索罗明的学生，到莫斯科就读俄罗斯国立苏里科夫美术学院，继续硕士和博士学位的深造。他对导师的评价是：“他非常负责。”
（鸣谢：舒帝给予采访的翻译与协助）
新闻推荐
位于新疆天山的一幅岩画与四川凉山的一个青铜器人物构图“撞了脸”数千年前 古人从天山来到凉山？
数千年前古人从天山来到凉山？11月6日，天放晴，天山冰雪开始融化，位于岩壁高处的岩画露出真颜。凉山发现的青铜器“铜树枝”。漫画版岩画考古专家巫新华认为，岩画中小人所骑为骏马，并非怪兽。由于凉山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