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的“时间段”与“年龄段”

达州日报 2022-04-16 09:23 大字

□赵柒斤

网上翻报纸,读到诸如《春天正是读书时》之类的“应景随笔”,我就纳闷,难道其他季节就不能读书?难道立秋后评出的鲁奖及各地举办的书展就不是为推动阅读更上一层楼?由此,我觉得阅读不仅不能分季分时段,而且智能阅读时代,一屏在手随时随地皆可“读”。

如果真想分,不妨参照古人的“四季阅读法”。明代学者陈继儒《小窗幽记》谓:“夜者日之余,雨者月之余,冬者岁之余。当此三余,人事稍疏,正可一意学问。”夜晚是一天所剩的时间,下雨是一月所剩的时间,冬天则是一年所剩的时间,在此三种剩余的时间,人事纷扰较少,正好可用来专心读书。时至今日,这“三余”之说虽不靠谱,但“夜者日之余”并非妄言。也就是说,只要想阅读,天天有时间。

诚然,当阅读成为个人的一种生活方式,也就跟穿衣、吃饭似的成了每天必选动作。清代文人涨潮《幽梦影》则畅谈了读书与季节的关系:“读经宜冬,其神专也;读史宜夏,其时久也;读诸子宜秋,其致别也;读诸集宜春,其机畅也”。由此可见,跟陈继儒一样,涨潮也主张四季皆可读。

现代人很难按涨潮指引的四季书单阅读。可我觉得,任何一本好书,大体分三部分,即时代背景、文本和精神或意义,时代是书的土壤、文本颇似书的枝干,精神或意义则是这株树所开之花、所结之果。一代代人打从此树下经过,所见之花、所尝之果,味道都不一样。树一动未动,每代人乃至每个人不同年龄段“赏花品果”,都能品出不同滋味、解读不同的意义,正所谓“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正是书的魅力及书与人的特殊缘分。

从小到今,我都凭兴致而读。记事和读小学时,仅有课本和连环画,父亲有时间便带读《诗经》《弟子规》《百家姓》及一些古诗词。当时摇头晃脑地背诵“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等并强记下来,主要应付父亲临时“抽查”;读高中时,业余时间读《礼记》等历史经典,主要应付考试,其时段阅读的功利性非常强;上学期间,闲杂书均是避开父母和老师监管“偷读”的,印象却深刻。

高考结束那一段时间,受《上海滩》《射雕英雄传》等武打剧蛊惑,一度“废寝忘食”地偷读《三侠五义》《水浒传》传统武侠小说及金庸、梁羽生、古龙的新派武侠小说,常常一周翻一套、一个通宵读一本,“速读”由头就是热切希望先人一步地掌握故事主人公的结局,积蓄“吹牛”本领……走上社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喜欢跟风,热衷翻畅销书,往往“别人一说就去抢读”“电视刚播就找原著”,结果读得多,记住的少,甚至作者的名字转眼便忘。

倒是上学期间偷读的经典名著和现在经常翻的古人诗词、笔记小说等,却无法从脑海清零,且每翻一次都能翻出新意。如今翻阅《水浒传》《红楼梦》《三国演义》《西游记》《金瓶梅》等历史名著,印象最深的都是中间部分,结尾反而很无聊。非常认同金圣叹先生直接把《水浒传》“梁山泊英雄排座次”后的50回拿掉的建议;也觉得《三国演义》写到“夷陵之战”就结束,不仅不影响阅读兴趣,反而会激发读者“头脑风暴”;曹雪芹的《红楼梦》即使没写完,并不影响它成为小说之王。

这大概就是阅读“年龄段”的区别吧。如今的作者、读者或许中电影电视剧“毒”太深,写书的、看书的都希望有明确的结尾。若一本书重过程轻结尾,会令读者错愕:“这就结束了?”比较后就轻而易举地发现,曹雪芹等文学大咖的“匠心独运”。因为古往今来,生活往往就充满有头无尾的故事……

看到跟疫情对峙3年来,身边人都自觉戴口罩、不扎堆、少出门,人人都管住自己。突然觉得,这与中国人守礼有关。重温《周礼》《礼记》等发现,跟西方“法无禁止皆可为”不同,中国在法之上,还有“礼”。作为中国社会学的“礼”,其根源不是宗教,也非上帝,而是老百姓的日常生活。《礼记·礼运》曰:“夫礼之初,始诸饮食”。礼,起源于吃食的文明化,后来发展为吃饭的仪式和规矩,再往后就把所有各种尊敬神和人的仪式,一概称“礼”。使“礼”的内容无所不包,甚至衣食住行、婚丧嫁娶、迎来送往等都有老百姓日常行为的规范。现在想来,那时的“礼”真没白读。

真切感受,阅读虽与“时间段”产生不了多少化学反应,却跟“年龄段”有很大关系,这不仅包含阅读速度、阅读内容等区别,更重要的是品咂的滋味大相径庭。小时候不分时间段“囫囵吞枣”地翻书;而如今每天看书,总喜欢“磨蹭”,一段文字甚至一句话不弄明白,绝不一眼带过,蒙混过关。这就是阅读“时间段”“年龄段”的本质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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