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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绛天堂(九)

黄山晨刊 2015-04-28 19:51 大字

□ 安宁 胡惊鸿

心事重重的阿杜跟素兰大吵了一架。

素兰打扫卫生不小心将一块瓷板抹下了地,碎了。阿杜听到声音后赶过来,怒声说道:“谁叫你到我书房里来搞卫生了?我不是告诉你,书房的卫生不要搞吗?我自己会搞!”边说边拿起桌上的碎瓷自言自语,“这值多少钱啊?一年的工资都有余。”

素兰本来还有些懊恼,见阿杜只关心物件,不关心人,不由心生委屈,也针尖对麦芒地回击道:“到处都是你的浅绛瓷,从第一件物品开始,你就露出了贪婪的本性。没有止境,买进卖出,再买进卖出,你就是一典型商人。没有买卖,你就一蹶不振,好像生来就是为了买浅绛瓷的,生来就是为了这一堆一碰就碎的东西。其实还不是为了钱,为了更多的钱,为了更好地享受,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

素兰一口气讲完,指责阿杜对浅绛瓷的痴迷,更是指责阿杜对自己的疏远,对自己家庭主妇地位的漠视。有时候素兰觉得自己仅仅是家中的一个木偶或者道具,浅绛瓷才是这个家的主妇。

以往素兰发火,阿杜就会放软。但这次,阿杜也冷着个脸。素兰觉得没趣。她有些恐慌,觉得阿杜把东西看得越来越重,把人却越看越轻。他们原有的和谐失去了。在爱的天平上,素兰低了下去。她发现自己的心态也变坏了,越来越不认同阿杜的生活方式,觉得阿杜陷入了一个泥坑里,或者说,是他们两人都陷入了泥坑,需要一种力量来拉出来。而力量在哪里呢?她有些迷惘。

阿杜也迷惘。关于汪松的托付,关于素兰的恼怒,关于人生,关于徽州文化传承那样宏大的主题。他需要安静的环境整理自己,需要不受任何干扰的思考,需要到大自然中去放逐自己,身体自由了,思想才能摆脱束缚。

正在这时,老天送来了一场跨省交易。不仅可以得到渴望已久的浅绛壶,还可以离开现在生活的环境,暂时离开身边胶着的状态,放松一下身心。在武夷山高速路口交接了浅绛壶后,看到周边的青山绿水,阿杜打定主意,在这里住一阵子。正好当年部队一名战友在这里承包了一个农场。电话接通,战友十分惊喜,给了详细地址。阿杜车头一转,向农场驶去。

十一

自从阿杜带素兰认识汪松后,素兰三天两头去汪松家,有时是跟着阿杜去交易,更多的时候是去喝茶聊天。也有的时候,素兰独自一人去汪松家,跟汪松妻子聊上几句,挖几株花花草草回去养。汪松知道阿杜和素兰都喜欢花,遇见有好看品种的花花草草也给他们留一些。

阿杜此行武夷山,像失联一样,没了音信。素兰一个人在家闷闷不乐,去汪松家闲坐。汪松妻子见素兰总是坐在那里发呆,汪松也是萎靡不振,提议道:“汪松,你开车带素兰出去转转,散散心吧!”汪松知道妻子的好意,是让自己能走动的时候尽量多走动,能助人的时候多助人以体现价值。他领会了,不点破,拿了汽车钥匙,向妻子说道:“一起去吧!”汪松妻子说:“我不去了。这一阵子挺累的,想休息一下。有素兰在,我就放心了。”

徽州的冬天,给人感觉阴森森的冷,外面刮着刺骨山风。素兰窝在汪松暖气充足的汽车里,欣赏着窗外黟县源溪的美景:一溪两岸,翠竹、青松连绵,山的背阴处是没有化去的厚厚积雪,山谷里的溪水静静地流淌着,那来自源头的泉水把谷中寂寞的鹅卵石一遍又一遍地打磨,塑造成精美的玉石一样,柔软的水是怎么做到的?

“这水多好啊!素兰,你换个位置,坐到窗这边,19岁那年,我就是被这溪水吸引过来的,找了现在的老婆。”汪松说。

几米长的冰凌沿山脊悬挂,汪松把车停下。他似乎知道素兰想做什么,下了车。素兰站在水晶宫般一堵堵冰墙旁,晶莹剔透的冰凌花在她眼前开放。她感叹造物主的奇妙创造。

站在冰凌花旁,汪松拿起手机给素兰拍照。在他的镜头里,素兰与这冰凌花一样,在纯净中透着艳丽。他感到自己对素兰有着一种特别的迷恋。他没想过背叛自己的妻子。他的妻子是传统型的徽州女人,以自家的男人为中心,顺从、顾家,无可挑剔。而素兰,也温婉,也柔顺,除此之外,还有着一种清新的文艺气息,一种现代的独立精神,一种独特的气场。

一只彩色的山鸡飞起,转眼消失。

穿着厚厚冬衣的汪松走到素兰身后,轻轻地环抱她。素兰没有拒绝,她对汪松有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这感觉就好像他们是兄妹,平时两人说话也比较心领神会。

“说真的,当你出现在我家阳台下面时,我就感觉你是受欢迎的客人。当你走进大门的一霎,我闻到了你身上少有的清新脱俗的味道。我很喜欢你。”汪松轻声说道。

突然,素兰的手机响了。打开后,里面传来阿杜的声音:“宝贝,你好吗?在干嘛呢?”

“我,我在源溪!”素兰有点紧张。

“源溪是什么地方?你也出远门了?”

“没有呀!就在附近。”

“哦,我在武夷山,住在老战友的农场里。这里青山绿水的,跟屯溪有点儿像。但是,没有你,不是我的家。”

“你去了一个月了吧。”

“是的,好长。我明天跟几个朋友去登山,早就约好的。然后就回家。想你!”

停顿了一会,阿杜说:“我有一个战友,身体很棒的,当年我们叫他铁人。刚刚得到消息,他出事了。他是户外驴友,年年登山。听说这次也是登山,在峨眉山,他爬到一半,坐下歇息,就再也没有起来。”

“噢。你注意安全。”

“我也是这样想,我不怕死,就是有点舍不得你。”

素兰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突然,眼泪奔涌而出,呜呜哭了起来。

“谁的电话?出了什么事?重要吗?要不要马上回去?”汪松疑惑地问。

“没有!”

“没有?!”

汪松随后怜惜地搂紧素兰一动不动。他此刻的心情和一分钟前却完全不一样。他在心里骂自己不是人,骂自己龌龊,骂自己是趁人之危的小人,骂自己是王八蛋,是龟孙子,是背叛朋友的家伙。朋友妻不可欺,自己都差点做出什么,真是天打五雷劈。一分钟前,汪松甚至想到和素兰做爱,在开着空调的汽车里,他扒光她的衣服,左手环抱她,右手抚摸她的全身。他想进去她的里面,给她一击。他就要死了,现代医学已给他判了死刑,生命已看到尽头,生活已经没有趣味。但是,这个女人又重新唤起了他的欲望。似乎他的生命进入她的生命里面,他才能重生,否则,他觉得自己这一生都是没有价值和意义的,从来没有好好活过,似乎也没有回头的希望。生命走到最后一段路了,世俗的藩蓠显得不堪一跃。

“我们回去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我和阿杜是几十年的好朋友,他不在,你有事就告诉我,不必介意。”汪松说后率先上车了,似乎迟一步都有反悔的可能。车子在山间小路飞驶,两人像有默契一样,不再多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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