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少飞我的小山村汇聚一大一小两条河流大河流源于古黟
□汪少飞
我的小山村汇聚一大一小两条河流,大河流源于古黟羊栈岭,小河流源于黄山九龙峰,两条河浅处仅及脚踝,深处则看不见河底;两河在村前的石桥下交汇,然后迤逦而下至郭村梅溪河,最终流入太平湖。这条故乡的小河伴着无数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有我少儿时无数的“鱼趣”。
不知从何时起,祖祖辈辈喝小河水长大的山里人制作了逆水接鱼的鱼笼。将手电筒一般粗的小竹子选留一个竹节作底,锯成一尺多长的段子,再用刀将竹段子的上部剖成八九十来片,然后用竹蔑把竹片的头部一片片等距离地编连起来,便形成了一个蓝边碗大的笼头,就成了由笼头、笼身和笼底构成的鱼笼了。选放鱼笼先要选水域,一般水深或水色深幽、纵横的地方鱼多,再选该水域下面缓缓下流的浅水处垒坝。坝呈M型。在该型的两个尖角处安置鱼笼。
我们管收笼叫倒鱼。无数个放暑假的夏天,天刚朦朦亮,我们便揉开惺忪的睡眼,穿着裤头,伴着蝉儿的合唱下河了。我们不是往村北太平方向的外担铺、大刀石河段倒鱼,就是往村南黟县方向的桥前坞河段收笼。大山里早晨的空气像过滤了一样清新,真可谓沁人心脾,将仍有睡意的我们渐渐变得耳清目明。虽是盛夏,但大山里清晨的河水还是很凉的。我们的双脚探入微寒的水中,忍不住会打寒噤。我们搬开压在鱼笼上的石块,常有三五寸长的鱼倒穿笼底,露出黑红色或白绿色的肚子和尾巴,有时还能倒到七八寸长的石斑鱼,最好的时候一个笼子能倒出三四条大小不一的鱼,把笼底挤得满满的,在河滩上就能看到笼子里露出的红红绿绿的鱼尾部,常使我们兴奋得大叫。但这样的光景不多,只有在涨了洪水以后才可能有。也有倒不到鱼的时候,我们便嘟着嘴,妒嫉起倒到鱼的伙伴来。老海、小宝等大人说,以前我们这小河里是满河的鱼虾,每次倒鱼提上鱼笼,里面都是满满的。
小河边上的人常用石灰和捣碎了晒干的带苦毒味的野麦子药鱼。逢人药鱼,小河里可就热闹了,一河的男女老少拿着鱼网、脸盆等顺流而下捡鱼。此时的姑娘们也顾不了斯文了,或将裤管卷至腿上或连着衣裙下水。被药昏的鱼儿就像喝醉了酒的汉子,在水底是呆不住了,摇头晃脑地一个劲地往水面上蹿,或踉踉跄跄地往岸边的浅水里跑,往石缝里钻。但你千万别以为它们喝醉了唾手可得。我们的手一碰上,它们则条件反射一般立马清醒,尾巴一摇,浪花一溅,溜之大吉。有时即便抓住了,也会冷不丁从手心滑脱。因此没有笼头鱼网等鱼具是不行的。即使带有笼头鱼网,但面对宽水面的深潭也望尘莫及。这时,我和我弟弟等水性好的小子们便可深游潭心,大显身手了,站在滩上的姑娘和婶姨们只有羡慕的份……
后来,大山里开始用少量的“鱼藤精”药鱼。这种农药甚烈,小至鱼苗大至“毛鲮”都会翻白。“毛鲮”有两尺多长,形同带鱼,常潜在深潭巨石下,极少见。村南靠牛泉坑的河里有一口深潭,名“棺材潭”,形若长棺,两边是悬崖、密林,阴森森的。那天下午药鱼。傍晚,我们发现潭底下有一条近一米长的形同黑蛇的东西,甚奇,便返回家中,拿来一条洗衣服的长竹竿,插入水底向上挑。这东西虽已死了,但身子太滑,一挑上便滑落,历经半小时,潜挑数十下,方才将“黑蛇”挑起。大人们说,这就是神秘的“毛鲮”,深潜巨潭深水,数十年难见一条……
我们倒鱼或拾鱼回家后,难得闻见油腥味的小村里便飘起了小河鱼炒辣椒的香味,难开笑颜的父亲喜滋滋地斟上了山芋干白酒,将自己和山村的黄昏醉得步履蹒跚。
而今每逢夏秋之季回家,还经常能碰到大山里的人药鱼,我很兴奋,依然随小时的伙伴们到河里捡鱼。只是小河鱼已越来越少,这与当年用“鱼藤精”药鱼不无关系。我们能捡的鱼很少很少。但我知道,我捡的是少儿时的“鱼趣”,是一片浓浓的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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