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那时光
晨练完毕,刚从县中操场的大铁门走出,恰逢小区的熟人载着读高中的儿子来上学。彼此点头示意,算是打了招呼。十五六的大男孩,因为寒风的缘故,蜷缩在父亲的后头。心中不免起疑:这么点路也送,大人未免太溺爱了吧。与其在寒风中颤抖,还不如自个儿三步两步跑来,岂不暖和?沿着长长的石阶返回小区,其实也不过百来级的样子。刚踏上平坦的石板道,一辆轿车鱼贯而来,在我的身旁戛然而止,一个瘦高个从车内走下来,背微驼,抓起书包就朝阶梯蹬蹬直下,连谢谢都没言一声,想来与自家的父母就用不着客套了吧。随后,第二辆、第三辆……重复着刚才的情景,往习惯里不断加入庸常。
不禁想起前不久在朋友圈里看到的一则短文——《在歙县带菜上学的那些年,你们还记得吗》。这对于现在的孩子来说或许是虚幻而不可信的,然而,对于我们70后的中年一族来说,却百分之百的真实。夜间躺于床上,回想旧日时光,竟如放电影一般,一幕幕地浮现眼前。
那时我读初中,因为家离学校有十里之远,不得不过上寄宿的独立生活。我和伙伴每到周日下午,忙好家务活,就自带米和菜赶往学校上晚自习,直至周五放学才回家。中途遇上断菜的时候(米一般是够吃的),便向同学借菜吃(等到自己富足再还),若是同伴也同样遭遇,便一起带上空荡荡的搪瓷缸或玻璃瓶徒步回家(有时骑大人的自行车,虽有些费劲,倒是省时许多),什么萝卜爪、腌辣椒、梅干菜、豆腐乳等,随便装上一罐就跑,到达学校已然月上柳梢,在朦胧中捧着铝制的饭盒,蹲在角落三下两下扒完,洗上米放在食堂的蒸笼里,然后匆匆赶往教室上课。
两节晚自习结束(初三同学还要加上一节),九时已过,大家吵吵嚷嚷地来到宿舍,拿着脸盆、刷牙杯在水池处弄得稀里哗啦响,总算洗了脸爬进被窝。床铺是那种简易的木制上下铺,将伙伴分成了上下铺的兄弟。我记得一开始是被安置在一个空旷的大会堂内,冬天寒风凛冽,虽有窗玻璃隔着,风还是可以灌进来的。于是和伙伴插铺,钻在两条棉絮覆盖下的被筒内,彼此聊个不休,竟也奇迹般地入睡了。后来几人一组,被分在属于自己的房间内,虽进来出去相对局促,可对冬寒的体验却没那么深刻了。
这种带菜上学、留宿学校的日子,我在老家的中学度过四年,后来又延续至县城的师范学校三年(这时段倒很少从家里带菜了,大多是在食堂或外面的饭馆买菜的),直至毕业参加了工作,才彻底告别这段苦难却又不以为苦的求学岁月。现在高校新建的学生公寓是啥模样,又有怎样的条件,我没有体验过,想必比我们那时好多了吧。至于家长租房在校园旁,专门留下来照顾孩子的“陪读”现象,这是新时代的产物,于那时的我们,则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人到中年,自家的孩子一天天地长大,固然不能像那位大哥那样惯着他,但要他们还过我们那时的生活,也是不切实际的事。于是越发怀念早年时光,只是学校改建了,兄弟分散了,昔日的记忆也随之变得模糊起来。那萝卜爪、腌辣椒、豆腐乳之类的下饭菜,偶尔也会从市场上买来吃,可吃来吃去,却总吃不出当年的味道来。
那年那月那时光,梦中可追忆,终究难再回!
新闻推荐
左手扬名惊人的意外绘得“藏宝图”找出“三里河”云海孤鹤图草书石头城诗《砚史》(摄于青岛市博物馆)隶书十言联(左手)湾上送别图(左手)于是,他开始整饬盐务,减轻盐民受到的盘剥之苦。关于高...
歙县新闻,讲述家乡的故事。有观点、有态度,接地气的实时新闻,传播歙县正能量。看家乡事,品故乡情。家的声音,天涯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