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左手握管疑持螯

半岛都市报 2018-01-24 11:12 大字

左手扬名

惊人的意外绘得“藏宝图”找出“三里河”

云海孤鹤图

草书石头城诗

《砚史》(摄于青岛市博物馆)

隶书十言联(左手)

湾上送别图(左手)

于是,他开始整饬盐务,减轻盐民受到的盘剥之苦。

关于高凤翰爱民,还曾经流传过一个关于乞丐与瓢的故事:有一天他外出时,遇到一个失明的乞丐,手里捧着一个瓢向路人讨饭。高凤翰看到对方可怜,便把他领回家中,好好款待一顿。乞丐吃完饭后,高凤翰就将饭瓢洗刷干净,并在上面刻了一句话:“黑地昏天,前路茫茫,著脚难奔天涯,叫不出一碗王孙饭。”由于刻字语句风雅,刀法劲秀,失明乞丐捧着这个讨饭瓢,无论走到哪里,人们都争相请他吃饭,只求能欣赏一番高凤翰的大作。此后,这个乞丐到哪都能得到善待温饱。乞丐去世时,好心人把这个瓢卖掉,安葬他。

《歙县县志》曾为高风翰立传:“善绘画,有政声”,这是当地唯一被立传的县丞。

高凤翰的官场生涯经历了两重天,一方面他的上司们包括两江总督尹继善、抚军元章、徐本、王纮、高其倬、两淮盐运史卢见曾等,都看中他的才能,准备提拔他,然而赏识他的人却总是匆匆被调离,怀才不遇的高凤翰只能一直在原职上恪守职责。对高凤翰最为看中的,当属卢见曾,他多次举荐高凤翰,然而,这却让高凤翰受到牵连,身陷囹圄。

“乾隆六次下江南,需要一些大量资金修建景观接待,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造成国库亏空。于是有人弹劾卢见曾,乾隆又不能说是我的责任,只能将责任推到卢见曾身上,而高凤翰深得卢见曾的信任,也受到了牵连,所以曾两次入狱”,胶州市博物馆馆长、高凤翰博物馆馆长王磊先生说。在审讯时,他慷慨陈词,抗辩不屈,四五十天后冤案终获大白。然而,烦乱的诉讼生涯,恶劣的监狱环境,使得高凤翰原有的风痹病加速恶化,他的右手完全病废,那一年他55岁。

“高凤翰是一位在诗、书、画、印、制砚、铭砚等方面卓有成就的艺术大师和旷世奇才”,李再孝先生称,高凤翰的诗朴实无华,让人赏之质坚、色净、音纯,是难能可贵的艺术所在,而他的《苦灶行》《捕蝗谣》《屠户行》,更是揭露显示黑暗,在黑夜中呐喊,是为兼具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的诗人。而他的书法,早年从颜体入手,俊逸潇洒,属馆阁体范畴,晚年用左手,融行书、隶书于一炉,倔强峻增,圆劲飞动,独居特色,所以,他的左手书画后人更喜欢珍藏。在画风上,早年他工细秀劲雅淡,左手则多写意,笔力豪健,“右手传统严谨,左手妙造自然”。

他的篆刻也为世人所重,一生制印数千方,其精品编入《南阜山人印萃》。他截砚制砚成癖,家里珍藏千余方,大都刻有砚铭,砚铭融诗文、书法和篆刻于一体,艺术价值很高,他还收砚铭拓片165方,编成《砚史》四册,分黑色本和彩色本,原本失佚,有道光年间王相、王子若、刘焦载攀本传世。吴昌硕、黄宾虹、齐白石等都对高凤翰的艺术成就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启功更以“胶西金铁”四个字,彰显了高凤翰的傲骨和不羁的个性。

在与王馆长聊天时,才得知,高凤翰给予后人的财富不仅仅是他的作品,还有一个著名的遗址:三里河遗址。

王馆长给半岛记者提供了一张高凤翰的绘画图:《博古图》。图上有一个陶鬶,陶鬶中插着莲花和莲蓬,并配有一首诗:“介子城边老瓦窑,田夫掘起说前朝。老翁拾来插瓶供,得结莲房碗大饶。”“山东大学发现三里河遗址,就是因为这幅图中的陶鬶提供的线索”。

原来乾隆十年,高凤翰闲来无事,就到城外随便转了转。恰好,一位耕地的农夫挖出一个看起来造型很奇特的陶罐。高凤翰敏感地意识可能是介子城下的先民留下的遗物,于是便讨来陶罐,并作画写诗记下了此事,他前后画过两幅画,一幅是《吸古得深味图》,一幅是《博古图》,都写上了诗和题跋。

1960年,山东大学历史系教授刘敦愿发现看到高凤翰的画,意识到可能“藏宝图”,画中应该是陶鬶。于是,两年后,考古者们在三里河遗址找到了一个史前的灰坑和陶片、石器等。1974年,当地开始进行大规模的考古发掘,七千多件文物出土,沉寂了数千年的大汶口文化和龙山文化遗址终于重见天日。

自从尚左分丁巳,万事皆如转世人

中年失子,两度入狱,右臂病废,厄运连连降临,此时的高凤翰人生境遇悲惨到极点。

乾隆二年六月,扬州西城僧寺长寿庵里,高凤翰颓废沉沦,“余以拙暗得罪,罢事海陵(泰州),忧危之余,几无生意”。

也许正是对仕途的绝望成就了艺术家高凤翰,他并没有向命运低头,“病痿以来,右手全废,强用左臂书此册贻之”。他以刚毅豁达的秉性,驱散胸中闷气,自号“苦书生”“一臂思扛鼎”“尚左生”等自勉,以惊人的毅力和过人的天资,独辟蹊径,左手书画,作品更为奔放脱俗。

“在歙县做官的时候,高凤翰利用出巡检查的便利,游历名胜交往好友,安徽歙县出砚石,名誉四方,高凤翰在歙县任职期间,大量制砚,后来还著有《砚史》一书”,王馆长说,高凤翰在南方做官没有放弃他的爱好,即使被罢官也广结好友,“他人生最好的时候在南方,人生最不好的时候也在南方”。在扬州,高凤翰结识了金农、郑板桥、高翔、李鱓、李葂等人,还认识了盐商高曰琯等商人,与他们相互切磋磨砻,非常投缘。仕途的不遇使他得以醉心于诗书画印砚的研究创作,并以无所不工,无所不精而享誉寰内,他的画作在扬州大受欢迎,也让他后来得到了“扬州八怪”之一的称号。

而“西园左笔”更是成了扬州画坛上的“金光瑶草”,郑板桥评价说:“此等笔墨,疑从天外飞来,然飞来又恐飞去,须磔狗血以压之”。人们纷纷以拥有高凤翰的左笔作品为荣,这还让郑板桥“苦恼不已”,“很多人因为要不到高凤翰的墨宝,就找郑板桥帮忙,郑板桥只好临摹好友的作品,为此,郑板桥还写了一首诗:‘西园左笔寿门书,海内朋交索向余。短札长笺都去尽,老夫赝作亦无余’,意思是说,连他自己临摹的赝品,都被要得一张不剩了”,王馆长说。高凤翰曾在《四季花卉》上跋诗云:“自从尚左分丁巳,万事皆如转世人”。凌霞在《天隐堂集——扬州八怪歌》赞他:“左手握管疑持螯,涉笔诡异别趣饶”。

欲知老骨填沟日,多在三春未尽时

坎坷江南十三载,来时踌躇满志,归去伤痕累累。

1741年,年近花甲的高凤翰重病缠身,再也无心留恋浪迹漂泊的生活,他的《清明》诗:“天涯麦饭从人祭,故里炊烟借梦成。强我将扶西北望,凭轩老泪一纵横”,道出他思乡的迫切心情。是年夏日,高凤翰便踏上了归乡路,好友马曰琯亲自解开缆绳目送孤舟远去。

回家后的高凤翰,曾在胶州开了一家古董店聊以为生,由于病重,只能闭店,靠变卖一生珍藏字画。他经常卧榻度日,病重时百余日才有起色,常以野菜充饥。长期有病,加上荒年饮食不好,高凤翰的身体越来越差,他在一幅牡丹图上题着:“岁在龙蛇劫数奇,辰宫才过巳宫悲。欲知老骨填沟日,多在三春未尽时”。“他儿子去世,老家的侄子供养着他,从59岁到67岁近8年的时间。他到南方做官的时候,带了不少家人亲戚过去,一直也关照着整个族人,现在他不行了,家境也就败落了”,李再孝先生说,遗憾的是,他的后人没有再出过像他这样的人物,且也因为单传而失去记载。

不过,晚年的高凤翰同样没有被命运打倒,“创作书画、著书写诗成为他的一种精神寄托,他也知道自己时日不多,用艺术的信念支撑着,整理自己的诗集”,王馆长告诉半岛记者,他对自己的全部诗稿进行编辑,编成后却没钱刊行。“天之困扼奇才,至斯极矣”,直到高凤翰去世十几年后的1764年其子孙筹资给予刊行问世(2300多首诗传世)。1749年春天,这位奔波劳碌一生的艺术大师,在贫病交加中走完了他的一生。他在去世前就已为自己写下《南阜山人自遗老妇墓志铭》《南阜山人生圹志铭》。

高凤翰纪念馆最北面,是郑板桥书写的“高南阜先生墓”,老人的坟墓迁移到此,相信不会再感到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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