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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香米做成的点心——徽州小吃之二

黄山晨刊 2017-08-09 14:15 大字
□孙洁

都说香米成炊,米,当然是做饭用的。可是,在精致生活的徽州人眼里,米是制作各种美味食品的重要原料,纯米,或杂糅各种食材,煎炸蒸煮,细火慢炖,制成一道道风味独特的珍馐美食,既有地域特点,更推而广之,风行天下。

籼米的点心主要有发糕吧,把米泡一个晚上,磨成浆粉,放进老酵,待到发起,拍成小圆饼形状,蒸成发糕,这便是著名又简单的深渡发糕。也可以根椐个人口味,加上各种配料,比如糖,或者山药,或者嵌上葡萄干,学名“深渡小米耙”,松软可口,米香甜润。也可以将磨好的米浆发酵,在锅底刷一层油,将米浆放进去,烫成大饼状,歙县昌溪人叫他“虫窠”,寓意春天万物萌发,春者,蠢也,一点点蠢蠢欲动啊……这个“虫窠”微甜清香,比发糕有嚼头。

糖米糕你们吃过没?我们小时候,有许多饼干厂加工这个,纯米磨浆加糖,按饼干模压出,蒸熟后烤干,装在饼干筒里,可以吃很久。其实米糕历史很悠久,汉朝就有“稻饼”“饵”“糍”等多种称呼。汉代扬雄在《方言》一书中就已有“糕”的称谓,魏晋南北朝时已流行。

粥也是点心啊:新鲜的籼米粥,特别喜欢,熬得透透的,夏天放点绿豆百合薏仁,冬天搁几颗红枣枸杞;高兴了,尝试一份皮蛋瘦肉粥,或者来碗排骨粟米粥;腊八节那天,浸泡红豆、绿豆、黄豆、花生、干蕨菜、干豆角、干扁豆、干四季豆、干白菜、干马兰头,还有芋头、莲子之类,掺进籼米和糯米,以及少许辣椒粉、姜、蒜和炼猪油,煮成一大锅鲜香四溢,令人口水直吞的腊八粥,可以吃上好几顿。

至于清明饺,那也是籼米饺,籼米碾粉做皮,火腿笋丁荠菜马兰头之类做馅,包成饺子状,蒸熟,馨香清爽,满是春天的味道。

糯米的点心吧,真的很多,每一种都足以让人闻香下马,知味停车。

沾着糯米粒的肉丸子,放在粽叶的蒸笼里,颗颗晶亮且诱人。你吃过没有?若是没有,那猪排糯米饭总尝过吧,糯米恋上瘦肉丸子或者排骨肉,什么感觉,哈哈,荤和素的搭配,米与肉的结合,好吃的。

用糯米加桂花填在藕的空洞中,两头封口,加冰糖,蒸煮到烂熟后取出,冷却,冰镇,切片,便是著名的桂花冰糖藕片,不仅弹透润滑,而且香味四溢,食后齿颊留香。

徽州酒酿,也是有名的。糯米洗净浸泡,在电饭煲里煮熟后,倒在瓷盆中冷却打松,用凉开水过滤,甜酒粉磨碎,撒入搅匀。把拌匀后的糯米饭放进瓷钵中,轻轻压平,中间掏一小洞,点甜酒粉,盖盖,发酵三天完成。冬天需保温加热。生吃鲜甜,煮糖水鸡蛋,是徽州产妇的补养品,既有营养,更倍儿香!

南瓜饼,我自己做过,算是南瓜精加工的一种类型。将蒸熟的老南瓜去皮,捣烂,拌入糯米粉、少量蜂蜜,搅匀微干,再找个模子,拍成个体一般大的南瓜饼,放进茶油里或者葡萄籽油里煎至熟透微黄,原汁原味,甜而濡软,很不错的。我一般一次性做许多,冷藏或冷冻,再吃时,放在蒸锅上蒸或微波炉里加热或煎炸就行了。送去给父母品尝,得到许多表扬,就连挑食的儿子也称赞它比超市买的南瓜饼好吃,让我大为振奋,尝试和探索的心态得到了鼓励。

类同的做法,还有母亲曾把红心山芋揉进糯米粉,捏成各种动物和花草形状,做成炸糕,味道真不是一般的好。

汤圆,是传统的徽州美食,精磨的糯米粉,用开水和,柔软易揉捏。馅料也关键,外婆做汤圆时,所用的馅料,除了黑芝麻粉、白糖、桂花,还有生板油,须用力把生板油揉进馅料,包到汤圆里,开水煮熟,咬开小口,桂花和板油胶合的感觉,油而不腻,最是喷香。与汤圆差不多的点心,还有糯米团,糯米糍等等,有天到歙县练江阁吃饭,上了一道糯米面芝麻点心,香甜滑润,风味隽永,好吃得不得了。沪上风味喜甜,徽州人便把汤圆手艺带到了上海,推陈出新,既丰富了上海市民的早餐,又致富了自身,很不错。

艾叶馃呢,仅尝试过一回,先把馅料切丁调好味用油炒熟,艾叶用热水焯,压出苦汁,放凉水冲洗,沸水煮烂艾,搅拌机打成浆,倒入米粉里拌,揉匀成碧绿的面团,搓条并分成小团,包馅,捏成或饺或饼或包子状,用旺火猛蒸8到10分钟即可。至于菊叶馃,菊花馃,做法相同,只是和粉的浆汁不同而已。

至于年糕和米馃,则历史悠久。七千多年前的浙江河姆渡人就开始种水稻;公元六世纪的食谱《食次》就载有“白茧糖”的制作方法,“熟炊秫稻米饭,及热于杵臼净者,舂之为米咨糍,须令极熟,勿令有米粒……”意思是,糯米蒸熟以后,趁热舂成米糍,然后切成桃核大小,晾干油炸,滚上糖即可食用。这说的是年糕吗?哈哈,年糕其实有南北风味之别。北方的年糕有蒸、炸两种,均为甜味;南方的年糕除蒸、炸外,尚有片炒和汤煮诸法,或佐火锅之用,味道甜咸皆有。

我们徽州人,除了有年糕,更有米馃,拍成小饼状,或者用模版拍出印馃,名“寿桃馃”,蒸熟后洁白如玉、柔爽滑韧、久煮不糊,每个馃上都用筷头点了一点红胭脂,哈哈,如同小孩子的脸。这是中华民族的传统食物,也是属于农历新年的应时食品。年糕还有白、黄两色,象征金银,称“年年糕”,与“年年高”谐音,前人有诗:“年糕寓意稍云深,白色如银黄色金。年岁盼高时时利,虔诚默祝望财临。”

和古徽州这些美妙可口的米食点心相比,超市里卖过的亨氏米粉,旺旺雪饼,甚至“米酥”蛋芙条等等,实在是不值一提的零食了,一笑!有人写过:唯爱与美食不可辜负。是的,当我们郁闷不开心的时候,吃上一些,心情就会好起来。碳水化合物的米制品,特别具有治愈性,能恰如其分地抚慰人心,这是美食的力量,更是凡俗的幸福,以及温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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