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走王村:十万人家千年埠

黄山晨刊 2017-04-05 15:01 大字
□ 江伟民

清明时节,雨水加剧了,渐江雄浑了不少。即便心潮澎湃,心胸舒展的渐江,是懂得收敛的。或许正因如此,才有“水惟善下方成海”的说词吧。由率水、漳水汇合而成的渐江,自屯溪、篁墩进入歙境,再经王村、烟村、潘村、柘林、雄村至浦口,与练江汇合为新安江。曾经的匆忙、急促,抑或不安,随着宽阔的江面,显得信步闲庭了。赋予渐江这一称呼的流程就有31.98公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千分之0.1的坡降,是史料字面上的记录,也是对一个平和的心态的科学诠释。

屯溪浯村与歙县王村一江之隔,一桥相连。从渐江的流向来看,江右即为现在的王村镇。史载,王村唐代就有居民,村名富泽,广明中和(880—881)年间,篁墩王氏因避黄巢起义移居,子孙繁盛,遂改泽富村名为王村,习称旸村。清乾隆后,程、项、苏、舒、姚、吴诸姓陆续迁入,今仍以王姓为盛。

古徽州大地,溪流纵横,古桥众多,王村缘何没有建造古桥,有着不为外人所知的原委。百余米的辽阔江面,上世纪50年代还能通行20吨载重量的船只,江面之宽、江水之深这一客观存在的自然因素,怕是其中的一个主要原因吧。或许,一个战乱纷起的年月,有了渐江天险,居住在这里的先人们,才会觉得更为安全。就这样,千百年来,王、浯两村就靠着一只渡船相通,一直延续到一座桥的出现。

1978年,适逢大旱,王村桥借机动工,一年后建成使用。这对王村人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喜事。王村桥的建成,受益的绝不仅仅是王村一镇一村的百姓,更涵盖到歙南诸多乡镇。围绕一座联通外界的桥梁,公路修建兴起,便捷的交通运输,在短时间内,完成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嬗变,结束了王村及其歙南绍濂、森村、小川、长陔等多个乡镇15万人肩挑背扛的历史。王村就像一个“布袋口”,生产生活用品、土特产等物资的进进出出,都在依赖这一个口来完成。

依托现代文明的成果,我们通过飞行器拍摄的俯瞰镜头,可以更好地理解“布袋口”的地理样貌。连绵成片的楼房中,通往深山的马路清晰可辨。一个交通便利时代的到来,对古村古建的损毁也是显而易见的。在王村古街上,稍有历史纵深感的建筑,就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所建的百货公司楼,店门开着,开店的古稀老人叫王传儒,守着不多的货物,一守就是半个世纪。而流传民间数百年甚至更久远的民俗,民俗中的繁华喧闹,也只能从当地村民的记忆中,寻得一星半点的想象了。《歙县志》载,王村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依旧保存有舞龙、踩高跷、抬花灯等多项民俗。一个正月里,以自然村为单位,各项民俗你方唱罢我登场,轮番上演,热闹非凡。

王村镇文化站程汉东是当地人,说起这摊历史如数家珍。“上店‘三娘\’多,‘三娘\’是指先生娘,师父娘,老板娘。古时上店人口稠密,重商重教,经济活跃。按照我们的理解就是说,王村大桥建成之前应该说上店还是一个中心。”

一段江累了,可以放缓向前的脚步;一个古埠累了,就会变着法子,让自己远离尘嚣。只是一个人类文明的进程,总是按照自己的脚步,犹如眼前的渐江水,一路向前,永不停歇。历史已经远去,我们要做的,或许不是去刻意寻求和守护一个村庄、一个埠口的曾经和过往,我们要做的,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在顺应历史的发展中,为着心中的梦想进发。

与上店毗邻的是升庄村。升庄村民方灵武就是一个有梦想的人。这位半百年纪、毅然辞去黑龙江一药厂厂长的高薪职位、选择回乡创业的上海二军医大高材生,与其说是出世修身,倒不如说是为了梦想而选择别样的道路入世,来得恳切。我们在佰胜农庄的中药材基地里,邂逅方灵武时,他正像一个地道的农民一样,忙碌在田间地头。渐江水滋养了他的童年,渐江水依旧滋养着他的药材基地、家畜家禽,滋养着他的梦想。

窗有老梅朝作伴,山留残雪夜读书。这是新安画派开创者渐江的诗句。渐江俗名江韬,出家后以渐江为名,足见其爱江之深。在现在看来,步伐沉稳,不喜张扬,淡泊无争的渐江性情,或许才是一代宗师所钟爱的。以这样的诗句作为结语,留存一段梅香、书香,虽无红袖在侧,亦能为我们的探源之行增添几分情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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