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菊花绕竦坑
□ 江红波
晨起时,秋日的暖阳落在身上温软惬意。翻朋友圈时,歙县手机台《竦坑高山菊花盛放》,竦坑,是我的故乡,那一张张的图片,白菊花黄菊花,惊艳地进入我的双眸。
上周四,我看到很多人在朋友圈晒摘菊花的图片,想着故乡的菊花应该开了吧,两节课结束,开车直接回家。熟悉的盘山路驾轻就熟是一个词,更是一路的平稳。过了红心岭,山峦间茶园是绿色的,更显眼的,是一团一簇一行的菊花,点缀着土地。路外的仄仄的一条,也是菊花在绽放。整齐而成块的白色或黄色,是秋菊的绽放,隐隐的香味,顺着山风的颤动隐隐地闻到了那幽幽的清香。秋日的山野,顿时热闹而张扬。
到家时,母亲在厨房忙碌着午饭。接过父亲递来刚泡好的茶,茶杯热情得烫手。我的心在茶园的菊花地里,母亲说,家里山高天冷,我家的菊花才刚刚醒来,要摘菊花,要半个月呢。我闲着也是闲着,决定去看看茶园,看看那些菊花,深闻它们的清香。
记忆中,环村群山都是茶园,层层叠叠。人间四月芳菲尽,茶园绿意自盎然。采茶,是山村少年熟悉的一门技艺,是为劳累的亲人减负创收的唯一。更多时候,家人总是期盼着子女多看书能读出头,千叮万嘱考大学,离开山里。唯独茶季不放过子女,茶叶是唯有的收入,一家人的全部花销。学校更懂家长心,每年半个月茶季,遂了家长心意,既培养村童吃苦精神,更激发学习的激情。
菊花,在那些岁月里,似乎是种在花盆中的几朵,看看而已。或是田间地头小径外,那些黄色的野菊,瘦瘦的,自生自灭,孤零零的,不会被谁多看一眼。秋天的时候,偶有人摘些回家,晾在竹匾里晒干,泡茶喝,很多人不喜欢那苦味,哪有茶好喝?
徽州的山村,都是依山傍水的,群山环绕,也就是一个“坑”!古人依着山势地形来给村庄取名,也就见怪不怪。每次要介绍我的老家——竦坑,总是借《观沧海》中“山岛竦峙……洪波涌起”来起兴,我江红波是“竦”里的人“坑”里的人。
两米多高的老茶棵地,人站里面隔着几棵,就看不见人,只听见“啪啪”的声音。听到鸟啼,可以躲开父母的眼睛去找鸟窝,或有一两枚绿色的卵,喜欢。等到外出读书三年后回家,茶园不认识了,几十年的老茶园被改造修剪,都是一尺多高的细嫩茶枝。春天一到,这新修剪的茶园,齐齐的茶叶嫩芽,产量和质量竟然都上去了。
曾经遮天蔽日的茶棵地,是没法种庄稼的,只有七八月间冒着酷暑挖茶棵地。摇身一变成整齐的新茶园时,肥沃的土地露出来,看着都是有滋有味。插山芋,种玉米,点黄豆,还有羊角、丝瓜等,想种啥就种点啥,只要种子落地了,也就有收获。
土地在那里,玉米、山芋,只能是喂猪,一年两头猪,吃一头卖一头,又能有多少钱?菊花,似乎就是在那时开始听说的。不甘心的村民,不是谁都适合背井离乡去打工,生活富裕人人想。有人到歙南亲朋家,挖来白色贡菊的根,开始试种,开始传播,收花的贩子也开始在村里有了固定落脚点。
菊花,在茶棵地里开始滋生繁衍;希望,在村民的心中开始绽放。做毛峰茶用的烤箱,还可以用来烤菊花;抑或是菊花烘干机,可以用来烤出焙好的毛峰。原本一季茶的收入,如今也就开始增加了一季菊花。
在菊花盛开的时节回老家,这些年来我还是第一次。我曾是一个山里的少年,有幸读书到县城安身立命。虽然不再以茶叶菊花为谋生的手段,但是它们却滋养着我的父母亲人。我一定去拜会它们,走近它们。过了小河,沿着仄仄的一尺来宽的水泥路上山。转过巷弄的房子,一丛黄色的菊花直跳入我的眼前,我忍不住拿出手机来,拍下它的靓影。
继续爬山,站在将军山的菊花地里,大片的菊花,白如雪,熙熙攘攘的,厚实而丰盈。村庄在山脚下,静谧而淡然。茶园的世界,如今是菊花的天下,密密挨挨,喧喧闹闹,把茶棵挤到了边上。村中的河流,缓缓淌过卵石,在阳光下晃动着缕缕刺眼的光芒。
秋菊似乎是一群“咿咿呀呀”的女子,得理不饶人一样,自顾笑靥开花,惹来蜂蝶的飞舞,惹来村民的目光。秋天是它们的,它们也有理由快乐。它们在春天里,趴在地上,绽放一点点的新绿时,那时是嫩茶的天空,它们也仰望过。在仰望历经寒冬的绿茶受到村民的敬意时,它不卑不亢地努力,自己经历了酷暑,成为村民的最爱。这是一个菊花盛开的时节,茶棵只是需要一点阳光而已,委屈一下也淡定。不同的时节,不同的精彩,各有各的生活,各有各的绚丽。
在徽州的大地上,深信有着很多朴实如我故乡——竦坑。春来茶绿盎然,秋来菊白飘香,在这茶绿菊白中,平和的山村岁月,也就过得充实、富足、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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