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村庄?这常常是一个写作者需要思索的问题。从灵山回来,我就一直在回味着作家周国平的话:“乡村是岁月和光阴;在城市里,时间却被抽象成了日历和数字。”当我们的脚底
□ 叶奇宏
以什么样的角度去审视一座村庄?这常常是一个写作者需要思索的问题。从灵山回来,我就一直在回味着作家周国平的话:“乡村是岁月和光阴;在城市里,时间却被抽象成了日历和数字。”当我们的脚底踩在光滑的石板路上,眼睛停留在窗棂、飞檐、美人靠这些有着徽州地域特征古色古香的物件上时,这些静物似被幻化成生命,那些曾有过的血肉和呼吸,还有思维,一下子就在我面前活了起来。徽州的乡村,蕴含其中的人文情怀,是本土作家歌颂的母题。似乎总也写不尽,写不透。
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里,我被同学邀着,来到了灵山。灵山,它的内涵也如她诗一般的名字一样灵秀。当车子在公路旁停下时,满目的绿便接踵而至。成片的竹海,长在道路旁和小溪边,长在农舍的房前屋后。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有竹的地方就有了特别的韵致,从村后公路透过竹林俯瞰灵山,村庄若隐若现,屋舍洁净透明,我们的内心也在竹海绿意的感召下,感觉到无言的喜悦。这是个好地方。
脚步从山顶的公路走到山脚的村庄,是有一段路程的。趁着大好春光,又有离校三十载的同学作伴,赏春,畅聊,自然这样的行路是轻松的。“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同学久别相聚,在重逢的那一刻,我把同学读了一遍,从学校时的青春潇洒,到如今的老成持重……这倒是与眼前这座千年古村落默契了不少。一条贯村而过的溪水,静静流淌了千年。千年的光阴啊,不过是春风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在亘古不变的时间里,载着一茬又一茬的人们休养生息,在恒定的空间,书写着不同的故事,构成了人生的多变和村庄的精彩。那感觉是如此奇妙,又让人感触良多:此处桃红柳绿,彼处雪域荒原,我们能留下的,能抓住的,又是些什么?是某个热烈的场景,抑或是某些有情的篇章,我相信,即便进不了经史子集,也会被一个村庄记取。
譬如眼前,我们踩着的每一块石板,以年轮般的剖面呈现沧桑,又以光滑的痕迹展现流逝的光阴。村道均由一块块的石板铺砌而成,石板铺成的桥,石板叠成的塝,连接着一条溪流分成南北两片的村庄,就连下到溪流的“道路”也是由一条条窄窄长长的“石梯”组成。这些露在外面的石梯只有一尺来长,想像着如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从石梯下到溪边,其行走之态是何其笨拙。自古以来,徽州的女子多勤劳贤惠,下河浣洗诸事都由女子完成了。灵山依山傍水,灵山人依竹而居,有天地灵气的薰染,女子自然是出落得“娴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她们沿石梯下河洗汰,纤纤细步,自成一道景致。
许承尧所著的《歙事闲谭》记载:“徽州歙县灵山,供雷祖极灵。每年6月24日,焚香者络绎于道,山顶村民百余家,皆好善布施,客民食宿不取值。家中置茶具一,人人饮不禁。”《歙事闲谭》中记录的灵山雷祖庙会,又称“水口庙会”,在当时,一些善男信女们,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香火袅袅升腾。
与那时的朝拜之虔诚相较,现在的都市人来到灵山,是为了寻找一方安放灵魂的净土吧?藏在大山之中的灵山,早已从原来的喧嚣中解脱出来,只是数百年后,她又会以另一种方式再度热闹。周而复始,循环往复,万物同理。
灵山村内难觅现代的交通工具,为村子丈量的就是一双双脚。人们一方面在现代科技中日行万里,秒知天下;另一方面又在找回精神原乡,为自己叫停。灵山多竹,自古篾匠亦多。当地村民对这些四面八方的来客,一眼不眨地瞅着一个老篾匠编织菜篮、竹篓,就会不由自主地笑。这一笑意义多层,至少有一点,那就是嘲讽着游人的浅薄无知。有什么好看的?鼎盛时期俺们村的篾匠有上百人。那语气,是自豪,也是感伤。因为现在没有了,游人们所关注的那位古稀手艺人,是村里仅存的坚持着祖传技艺的手艺人……
天尊阁、灵阳桥、五福庙、翰苑牌坊等一些古建,依然巍峨挺立着,依旧保持着青绿的上了年岁的苦丁树,一直坚守了下来,映衬着灵山水口的富丽和幽静。它们就像一幢戏院老屋里的擎天柱,轮换上演的是生旦净丑,变换的只是一个个时代休养生息的村民和不时进入的人流……时间在这里慢下来,慢下来,最终凝固成永恒……
“钟声半逐前溪去,山色都随彼岸来。”天尊阁中的一副禅味十足的对子,或许能让走过灵山的每一个行人透析永恒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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