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问政山——驴行徽州之二
□ 张宏艺
终于，在久攀西干山后，我们决定爬练江东岸的问政山啦。这里的我们，除了喜欢运动的同事，还有先前一同户外的驴友，与浩浩荡荡的队伍相比，五六余人置身于僻静的巷陌，我们自诩为“晨练小分队”。在“葆山一秀”这位地道的问政山女儿的带领下，我们踏上了问政山古道。古道荒芜，在竹影蔓草的掩映下，一点点地从晨曦中苏醒过来。我们眺古城，瞻城堡，在一次次定格下人生瞬间的同时，也让我重新审视起这座久远的村落来。
从领队的口述中，我大体知道了山名的由来：地处歙县城东的问政山，原名华屏山，相传古代曾有皇帝来这里拜访智者，寻求问政于治国之道。后又因唐代歙州刺史于德晦为从兄于方外筑问政山房而得名。山峰连绵起伏，层峦叠嶂，如翔鸾舞凤，风景十分秀丽。宋代苏辙《题问政山岁寒亭》有诗云：“槛外甘棠锦绣屏，长松何者擅亭名？浮花过眼无多日，劲节凌寒尽此生。”旧有一观二寺十三庵、聂真人炼丹池、半山亭等胜迹，蜚声远扬。
较之对面的西干山，这里没有大规模的晨练身影，却充满了浓浓的生活气息。挨挨挤挤的楼宇、弯弯绕绕的水泥路、略显平阔的农产品交易市场，以及挑着箩筐赶早市的菜农，呈现出一片迥异于山下城市的田园风光，恍若入了天上人间。去年暑假，我参加了由县体育局举办的“步徽商古道，享健康生活”户外健身大会，正好问政山在规划的路线内，对此我是有足够的信心带领大伙安然返回熟悉的小镇的。念大家兴致正浓，脚劲尚足，也为多领略一下山间的风物，我们决定改从方家村的那片山域下来。站在高高的山巅上，近处的翠竹尚能瞧见它挺拔的身姿，然后一点点扩散开去，竟成了一片辽阔的海洋，顿感“问政山贡笋”之名不是浪得的。回望来径，绵延起伏，已是绕了很大一个圈子啦。
行进中，我们聊到了广为流传的“斩尾龙传说”。对于该传说，我是有过研究的。当时说得断断续续，这里不妨简述如下：
相传有一位举人被委于歙县知县，他偕同年轻貌美的夫人乘船经钱塘江、新安江来徽州就任。一天夫人坐在船头梳洗时，被江中的龙精看中，龙精故意使其金钗落入水中。因龙精施法，只有知县看得见金钗在水中的位置，便诱骗知县下水取钗，将其吞没后变成知县前来上任。一年后，夫人怀孕在身，后来龙精被化装成樵夫的仙人察觉，怕其祸害徽州百姓，于是设计斩除。夫人十月怀胎临盆之际，樵夫仙人持刀于产房外，胎儿产出俱是摇头摆尾的小龙，于是生一条斩一条，共斩杀了八条。第九条特别纤长瘦小，只见首尾端立，对着母亲恸哭不止。夫人动了慈母心，向樵夫仙人长跪不起，替小龙求情：“神仙，留它一条生路吧，保证今后不得危害世间。”樵夫出于无奈，遂斩去龙尾，说：“妖孽，姑且饶你一死，你如果有灵性，自可逃去。”斩尾小龙强忍巨痛，就近通过砚台中的一泓墨水遁逃，腾空往江西方向而去。此后，每年清明节前后，斩尾龙来歙县问政山紫竹林挂钱祭母，来时狂风暴雨，雷电交加，侵扰生灵，欲报杀父与斩尾之仇；去时因母亲劝告他不许伤害生灵百姓，便一路和风细雨，平安无事。
于我已然不觉新奇，但“葆山一秀”告诉我，就在这莽莽苍苍的竹林中，就有一座关于斩尾龙母亲的坟墓，这着实让我大吃一惊，莫非虚幻的传说中还有真实的踪迹。她还补叙此墓后来发生的一个稀罕的故事。大意是一个农妇嫌墓碍事，盛怒之下用斧子将其砍去一截，令人蹊跷的是，后来那个农妇和她的两个孩子竟被一场大水冲走了。叹惜之余，我深感其中的因果报应之理。由于它不在返程的路径上，茫然四顾，只能寄望于下回再去拜谒啦。
一步步下得山来，与事先设定的路线在交岔口会合，尽头便是车来车往的琳村岭。一行人拐入渔梁景区，再次看见熟悉的小城，早已是喧嚣四起的熙攘景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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